Barb的不老歌

15 February

神与狗

斯图加特之行堪称完美,如果不是我咳嗽得像挺机关枪的话:cry: 逛了集市大厅,看了Hans Holbein特展,泡了巴登巴登的罗马澡堂子,参观了汽车博物馆。当然终极目的是最后一天晚上看荷兰舞蹈剧场(NDT)二团为庆祝斯图加特芭蕾舞团成立五十周年的客场演出。

头两天和我同病相怜的Joy想办法搞偏方,一会儿含生姜,一会儿喝纯柠檬汁的,我也没好起来。到了剧院分头行动,她在楼上我在楼下。我边看边和咳嗽做斗争,没有音乐的时候苦苦压抑,音乐声一起来赶紧抓住机会咳上一串。幕间一碰头,Joy说,我没听见你咳嗽啊,别人咳得比你还响,阿弥陀佛。

这种情况下也很难专心看,以至于散场后和Joy交流观后感的时候南辕北辙,分不清是个人偏好还是因为我没进入情况。

一共四段舞。季利安(Jiří Kylián)的作品开场和压轴。

第一支27'52'',时间就是题目。从灯没熄的时候就开始跳,台上是舞者做准备活动,台下是观众入场找座位,一起热身。这个招式从前在ABT跳的Everything Doesn't Happen at Once(八卦一下,它的编舞Benjamin Millepied就是娜塔莉波特曼拍《黑天鹅》未婚先孕那位绯闻男友)里见过,也不知道是谁抄的谁,总之没啥新奇。熄灯后,三对男女舞者轮番上阵,其中倒有两个女孩是亚裔,块头大的一个丰乳肥臀,动作非常扎实美好,虎虎有生气,简直有种看功夫片的错觉;个子小的一个没什么看头,跟她配对的男舞者偏偏又细又长,一个动作没完就出溜到下一个动作,太不给力了。因为舞者水平不均衡,我光盯着大个儿女同学看了,以至于到现在全场是个什么气氛一时想不大起来,可见即使是季利安也不一定总能对胃口。

第二支是个小节目,叫Shutters Shut(编舞Paul Lightfoot / Sol León),总共没有几分钟,但实在喜欢死了,主要是因为它很搞笑。音乐就是没完没了的人声颠三倒四掰开了揉碎了念这个“shutters shut”,念得像鼓点。一男一女两个舞者白粉涂脸,穿着黑白紧身衣,先就有种戏剧感。他们身子没怎么动地方,全靠四肢飞速变化的小细节,音乐越快动作越快。女舞者高高壮壮的,棱角分明的长脸故作呆滞,动着动着突然翻个白眼或者飞个斜眼,笑果惊人,全场哈哈大笑——我真喜欢她那种冷幽默和自信。后来和Joy一谈,这是唯一一个我们俩都喜欢的。

第三支是Subject to Change(编舞Paul Lightfoot / Sol León),这回不但不搞笑还很冷酷严肃。后来Joy告诉我音乐是舒伯特的死神与少女,一男一女舞者缠绵难分,身后是四个黑衣人拽着毯子席卷一切……最后没搞明白谁是死神,是和女孩纠缠的男人,还是四个黑衣人……其中有个Joy喜欢的女舞者,也就是第一支里的大块女同学,我告诉她是上空上阵,她大呼没买楼下票亏了(当天的票全部沽清)。

最后一支是我最想看的Gods and Dogs,实在好看,爱看,至于为什么说不清楚,总之有的时候就是被无情节的动作打动,完全不过脑子,也就是所谓舞蹈直指人心的地方。开场没什么装饰,人一对对舞上来,中间突如其来从天而降金属帘子,象金光灿烂的雨——季利安总给我这个印象,道具布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卡在座位上很惊艳,觉得那种漆黑中的光芒万丈无比耀眼璀璨,舞者动作冷硬又如未来空间,真是很……性感。帘子顶上还不时打出狂奔的狗的投影,舞者有时成双成对有时单打独斗,暴烈温柔皆有其时,似乎在执念和理性间飘摇不定。这是神性与兽性的模糊界限?

我还纳闷NDT为啥特地跑来道贺,Joy说,季利安原先在斯图加特跳舞嘛。

(BTW,咳嗽已经快好了。)

shutters shut
..Shutters Shut

16:31:07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