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1 April

做奴隶

最近被六西格玛搞得头晕脑胀,迷失在数据的汪洋中。昨天看了一个国家地理摄影师的励志录像,主题是创造性,内容是怎么“reframing a problem into opportunity”,放了好多漂亮照片,树林啊花圃啊钓鱼啊什么的。但是运镜角度和光线的不同带来的巨大差异对于我们D版影迷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我不像别人那么震惊,只是对这个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人有丝疑惑:他真的是摄影师?

“我不怕犯错,我只是在寻找下一个正确答案。要从寻常(ordinary)里发现非凡处(extraordinary)。”说的是很好很好的,也是很general很general的。瞬间的励志,怎么化为长期的行为,这是培训组织应该好好想想的。

在他们找到答案之前,咱们还是得自我激励啊。这时候我发现市井小民的自嘲方式更有效。叮叮叮,响一个耳熟能详的旋律:

我地呢班打工仔一生一世为钱币做奴隶
个种辛苦折堕讲出吓鬼(死比你睇)
咪话无乜所谓

半斤八两就算有福都无你享
半斤八两仲惨过滚水渌猪掌
半斤八两鸡碎甘多都要啄
出左半斤力想话摞番足八两
家阵恶温食边有半斤八两甘理想

我们是钱币的奴隶。我们是理想的奴隶。我们心甘情愿做奴隶。要做快乐的奴隶。
13:41:00 - barb -

20 April

定心丸

Review完,宾主尽欢,下班迎接老板的老板的挑战,谈到皆大欢喜。即便这样,还有闷闷不乐的时刻。想起那回面试失败的事来了,看人家面到六七八次,毫不在乎而一举成功,非常遗憾自己当时的过分上心。因为珍惜,所以紧张。成年后好象很少那么想要一个什么,像举在空中粉红的棒棒糖,掂着脚够不到。有时酸葡萄地想,因为得不到才好,又理智地说服自己。又嘲笑自己,痛苦的事不过如此,你经历过什么呀。

丰子恺叫成人世界是远恶军州,也在于,不敢轻易原谅自己。激流勇进,不进则退,是恪守的真理。不是没空间放纵,花不起的是时间。

情绪低坠的时刻,慌乱迷茫时分,我都在明哥的声音里找安慰。近一个月光驱里只有一张碟,翻来覆去的听,高兴是它,不爽也是它。“你火热你痴缠你哀艳你不眠也不变”,你是我的定心丸。

药方是,清冷/热烈/缠绵/暴戾/过气电子乐+迈克/林夕/魏绍恩/whoever歌词+Anthony Wong迷幻慵懒声音+一把广东话香料揉合。沉于地下二十年,雪藏不冻,日晒不融。

23:54:10 - barb -

16 April

互搏

看神雕侠侣,我最喜欢双手互搏那段儿。当时还似模似样地演练来着,左手画个圆,右手画个方,左右开弓,真切地希望发现自己天赋异禀。成年后在电视上看到某戏曲演员当众表演书法,左右手同时写出不同的字来,不是对子就是诗,着实佩服。后来一想不对,戏曲演员的基本功是唱戏,唱的不好能写出楔形文字来也没用。就算我能左圆右方,不能两手各答一道数学题也不算本事。遂把此事放下。

重新想起来是上个月在电视上看蒙古族民间艺术。众所周知,我一看见蒙古族的东西就来劲,好象见了自己的亲戚。那天表演的是传统的“呼麦”,我也是听说过没见过,这回见识了。呼麦是一个人同时唱两个声部,只见到一个人张嘴,听到的却是合唱,非常的诡异,它的原理据说是声带持续发音时通过气息冲出高声部泛音。

当然我早已有了自知之明,不会尝试这个。但令我沮丧的是,我不但不具备双手互博的本事,而且竟然完全不可一心二用。昨天早上从医院出来去麦当劳吃早餐,看见许多中学生趴在餐桌上听着流行乐做功课,十分佩服。回来后试着边在网上看小说,边听达明音乐,不是看着看着跟着明哥哼起来,就是看到高潮处完全没听见最喜欢的那首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据说很多畅销书作家都在咖啡馆写出大作。今天上完课,看着雕刻时光里摊了N桌子的书和电脑后的面孔,不禁充满了景仰。
21:13:38 - barb -

14 April

饭特稀

昨翻叶倾城的小说《原配》,不知不觉又看一遍。感慨了半天,这本书以前看过,基本上是看一回感慨一回,而已婚妇女看了多半都要感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我觉得这本书是大陆的言情小说里难得的没有道德或者感情倾向的,虽然我们一般读者们都倾向于和女主角同仇敌忾。它基本上和亦舒的“大手神”异曲同工,和人的成熟一脉相承,是的,没有揪得出来的坏人,和仇人。不能怨别人,不肯怨自己,连社会都怨不上,只好怨时间,timing不对,任什么爱恨都荒腔走板。

叶倾城的书以前很不敢恭维。某本一个男主角跟女主角说,“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扬眉女子黯然神伤?”——妈呀,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真人能说出来的话。

幸好《原配》里这么离谱的对话不多。

我挺喜欢叶青,因为她有普通人卑鄙的一面。同时有点紧张。因想起来,在什么故事里看到,他说他爱你,你怎么考验是不是真的。噢my dog,谁这么幼稚,想考验什么,为什么要考验。没什么是经得起考验的,一切也有条件。紧张的是,每个人也有幼稚的,神经不那么粗大的时候。

另外觉得这小说写得好,是因为青梅竹马的部分惜墨如金,不费篇幅,仿佛金子一样的岁月,最真挚自然的爱情,剩下大半本是变质的部分,还能有起有伏吸引人看下去,不简单。问九信爱不爱这个原配,影绰成谜,到后来,荒荒凉凉的,读者渐渐被说服,好象真的是信了生活摧折,爱不爱都不重要了。

我们只道你侬我侬,花好月圆是中年妇女的饭特稀,倾向于相信惨淡的结局迹近真实。我反而读后有淡淡的疑惑,譬如张爱玲的故事,难道这种惨淡和哀凉就不是饭特稀?

不乐意相信这是真的。只觉得一切事在人为。剩下的那个选择,就是简单做事,简单生活,享受简单的生活,享受不到就忘掉,重新回到简单。时间和岁月,光亏欠记性好的人。
22:54:57 - barb -

10 April

邻室的音乐

记得是裘德洛年轻时的电影,好象有翻译成“姻缘天定”或“天赐良缘”的,英文名字却正经是“邻室的音乐”(Music from Another Room)。不知是电影早还是亦舒的同名小说早,还是另有什么典故,一直疑惑。

总之必然是这个片语给人神秘的遐想,才忙不迭地为家珍命名。电影里除了disco,不记得有音乐,连男女主角有没有跳舞都没印象,只记得女主角有个瞎眼的姐姐,以及女主角是男主角接生的,那年他才七岁。不但姻缘天定,而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亦舒的小说里倒是有音乐,不过那是一个阴谋,女主角的女朋友和未婚夫合起来骗她感情和家财,她隔着一面墙,听到邻室心理诊所的音乐,以及女友向心理医生狰狞的诉说。

可是真有邻室的音乐,倒既无遐想也无阴谋。只有枝枝葛葛的杂音,不分时机地闯进耳膜,譬如星期日早上七点,或者星期一晚上十一点之类。有时候还有保安礼貌地敲门,问是不是你家钢琴,还有人在电梯口贴海报质询,好象从来没人认,所以一年过去,又一年。

钢琴倒也罢了,最可怕是管乐器,九曲十八弯的一个音上去下不来,害得听的人心里老大一个趔趄。最早的音乐是一天到晚反复弹的音符,慢慢地连成了旋律,慢慢地变成曲子,慢慢地慷慨激昂起来。后来突然水平下降,变回登登登的节奏,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不是自娱,是开班授课。有一阵子变成喇叭,吓得我芳容失色,幸好没几天就不见了。今天好象是萨克斯风,不知是芳邻多才多艺,还是我时运不济,摊上了公共音乐教室邻居。

也许慢慢练成听什么音乐都能安然入睡的绝技,搬去别的地方要失眠。
衷心地,衷心地希望芳邻能练会一首Over the Rainbow。
22:24:23 - barb -

07 April

波波咪咪网开通

话说我们家每到晚上就悄无声息,人影儿纷纷匿迹于书房。这间书房是我们家最热门的地方,因为装修时设计不周密,只有这一个房间有网口,密密麻麻连着三台电脑。我妈、Cathayan和我一人一台,好似网吧。平时相安无事,不亦乐乎,但要像我不得不卧病的情况,就难办了,书房只有坐位,小沙发都堆满了书。

当然这个也难不倒Cathayan,他的土法解决方案是搞了一条巨长的网线,指哪儿打哪儿。譬如在客厅看电视时就拉到客厅沙发,躺在卧室的话就略微复杂,要先把网线从书房的空调孔里穿出来插入阳台窗户,然后再揪到卧室床上。比较麻烦的是接了网线就不能关卧室的阳台门,冬天比较难办,像今天这样和熹的春日,卧在床上,吹着薰风在网上读小说,倒是可以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

不过凡事不比不知道。某天就寝之际,我看见Cathayan梦游一样捧着我妈的电脑贴墙角转来转去,好奇地问他干啥,说是发现无线网指示灯闪,敢情是哪个邻居家的无线网渗透到我们家来。终于我们发现有信号的地方在我们卧室床头贴墙处。于是那些天我兴高采烈地享用了一下芳邻的无线网,有点像吃偷来的西瓜。

后来忙得忘了这茬,这回生病再去找就没有信号了。于是Cathayan当机立断(或者说蓄谋已久)地买了个无线路由器回来,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卧在床上接通了我们的无线网,“bobomimi”。我又好奇地问Cathayan,为什么没有丢丢的名字?他说,丢丢成天跑来跑去,就算是有线网吧。果不其然,喜欢加菲的家伙,对小狗含有天然的歧视。
22:31:35 - barb -

06 April

吃痛

昨晚腰痛得要命,一下就联想到两个有特殊印象的跟痛有关的词,一个是吃痛,跟肩膊吃重一样,明明很被动的事情,被表达得很主动,汉语真有意思。另一个词是雪雪呼痛,好像是从亦舒小说里看来的,好象看得到一个人疼得唏溜唏溜吸气,很形象。

如果吃痛可以有选择的话,我希望狼吞虎咽,快点吃完,而不要慢嚼细咽。

另外今天一件比较可怕的事是,两个蒙古大夫积习难改,我妈要买紫药水给我擦,Cathayan则要去搞一种无色无嗅的药膏来,说什么一擦就不疼不痒很快就好。一大早七嘴八舌地讨论,吓得我落荒而逃。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蒙古大夫会上瘾的,但我们千万不要助纣为虐,让他们瞎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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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躺在沙发上痛苦地和丢丢搏斗(抢沙发)时,听到了fanfanyang的好消息,她凌晨二时入院,下午一点半顺利自然生产了一个七斤半的女儿,恭喜饭饭!:D

21:37:12 - barb -

05 April

三个蒙古大夫和神经病

最近因为得了支气管炎,看了三回大夫,吃了好多天药。直到看到第三回的主任医生,才算是对上了症,判为过敏性咳嗽,开了一大堆的消炎药、糖浆、喷雾剂和抗过敏药。Cathayan说我先前的医生算是白看了,还不如我的师父Jun对我的远程诊断准确。经过Jun的双重确认,新药方大体没问题,我就服服帖帖地吃啊喝啊喷啊,于是又过了一周,终于基本实现了MSN上“打死咳嗽”的目标,即使没死透,也基本算是半死。

可是就在这个欢欣鼓舞的胜利时刻,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腰上起了一片疹子,很痒,害得我老是边跟老板说话边下意识地搔痒,很没有风度。因为在大学时有过药物过敏、脸肿得像个猪头的经历,我下意识地把这当成小菜一碟,认为是对吃的药过敏,咳嗽既然快好了,停了药它也自然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疹子的旁边,右腰突然隐隐做痛。我恐慌地心想,糟了,不会是吃的药太多了,肾出毛病了(前阵子见到一个朋友,因为工作劳累得了急性肾炎,所以有此联想),要不就是肾结石(大学同学患了肾结石,症状就是腰疼)?我在MSN上和Cathayan分享了恐怖的疑虑,Cathayan说,要有健康的思想,和健康的心理暗示。我顿时就没有那么恐慌。晚上回了家,还是觉得腰不得劲,于是Cathayan这个蒙古大夫就在我腰上按呀按的,按到疹子,我觉得不疼,按到旁边倒觉得疼,他诊断道,是筋疼,八成是扭了腰。但我死活想不起来有扭腰的经历。刚好那天他老人家在单位楼梯上摔了一跤扭了脚,于是我给他抹黑鬼油。两个病号东歪西倒在沙发上,好不凄凉。

第二天,妈妈从姥姥家回来,也来观察我的腰,并且以蒙古大夫勇于尝试的劲头陆续在我的腰上试了黑鬼油、皮炎平等诸多药品,不见好转。于是我判断道,疹子确实是过敏。Jun后来问我,对什么过敏呢,我说肯定是对抗过敏药过敏。Jun说不应该呀,更有可能是对消炎药过敏吧,我颇有点蒙古大夫地说,不会,因为我从来没对青霉素过敏过,而且其他几样药看头两个大夫时已吃了两周,没有过敏现象,只有这个抗过敏药是新加的。

至此,腰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并且我愈来愈分不清到底是皮疼还是里面疼,连症状都描述不清。睡了一夜,到今天早上,终于觉得钝痛变成了刺痛,吓得我不敢再蒙古大夫了,乖乖地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先挂了内科和皮肤科两个号。发现内科排的队短,先去看,跟医生只报了一句症状:腰疼,医生马上下令去验尿。化验回来,医生看了一眼,说,内科没事,你去看骨科吧。我大吃一惊,辩解道,我的骨头不疼!医生遂给我讲解道,骨科不光看骨头,还看筋、神经什么的。于是我又去挂了个骨科的号,回来发现骨科排队的人一大堆,遂先去皮肤科。皮肤科大夫是我在这个医院挂过的最贵的专家号,是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大夫,正在带一个四十余岁的女徒弟。我跟他说起疹子,他马上检查我的腰,只看了一眼,立马判断道:你这哪是什么过敏,是带状疱疹。8O 随即勒令我休息一周。

妈呀,这个病我爸得过,的确痛得不轻。我立刻一头冷汗。医生又给我开了一大堆药,加上我专门带去让医生看“过敏源”的气管炎药,我成了十足的药罐子。经过阅读药品说明,我发现这是一种“周围神经病”,劳累、压力和病后免疫力差的产物。难怪我分不清到底是皮疼还是肉疼,原来是神经疼。于是我退掉了骨科的号。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1. 遇到不舒服千万不要听蒙古大夫的,自己也不要蒙古大夫,还是赶紧去看医院的大夫。
2. 遇到怪病一定得挂专家号。我不得不说,有时候,专家等于大夫的水准,非专家等于蒙古大夫的水准。
3. 看病的顺序应该是由表及里,而不应该反其道而行,否则就离题越来越远。
22:48:12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