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0 April

漫漫

十七日,急冻奇侠三人组总算沾染到夏天的热乎劲儿,化身榴莲飘飘三人组(大嚼榴莲糖,真是臭味相投),进行某人开拔前最后一次活动,看北京现代舞展演周第三天的演出(共五天)。

从台上,到台下,这是一次散漫的演出,简直散发着风柜来的人那样无所事事的气场,连座位都不对号。排队时我四面八方一看,人头涌涌,都是年轻的脑袋。还没感慨完,我的著名容易被陌生人打招呼脸就发挥了作用,一大妈在加塞请求得到许可后竟然跟我聊起了摩登舞,还热情地忽悠大家去跳——她的目光扫视一圈,准确地落在身光颈靓的某人身上,大胆挑逗道:我看你挺时尚的嘛,你就可以跳……

于是一开场,就和上了第一支舞《玄梦三折》婚恋嫁娶的伧俗热闹。剧场小,我们又一早占住第三排座位,虽然不至于和舞者呼吸相闻,看就完全不费力气。我唯一动用望远镜的时刻是一个舞者蹲下来背对观众——竟然露出内裤,我实在按捺不住望了一下,原来是老好CK,一点惊喜没有:evil:

我比较喜欢黑衣群舞里头的矮个儿秃头dd,跳“男生女相”很有一腿,我很喜欢这样的疯魔,几乎怀疑他是编舞黄磊来着。后来在派发的书签里看到黄的照片才发现不是的,不过黄编舞真是个文艺青年,舞码都叫《风生水起》、《此去经年》这样文绉绉的名字。

第二段舞《秉持着悲观与绝望》是自编自舞,跳舞的mm明显不够芭蕾舞娘下半身比上半身长11.5厘米的苛求,可是像邓肯说的芭蕾和一切人类情感背道而驰,现代舞者们大概心想,管他的芭蕾呐,就不管不顾地跳将起来。她跳得真挚,下半截我几乎感动了起来,并不为了舞姿,而是为了可以这样大喊着绝望的肆无忌惮的青春。小mm生着一张白腻的脸,清秀而坚毅,有一点点肉感,像某个韩国演员,也许是郑由美。

第三支是雷动天下的舞《寻找我的阳光旅程之一》——曹诚渊为了舞蹈周blog都不写了,估计台下紧盯着这一支。舞当然是好的,凭呼吸的韵律,奏鸾凤之和鸣……哎我又想歪了,其实人家是很健康的一支舞,还挺和谐的。许一鸣跳舞的功夫显然不如编舞,和舞伴差了那么一丁点儿默契。之二之三不知是什么,如果都是这么明朗的,可以叫“背弃了悲观与绝望”,现身说法中年版。

第四支《零点零分的寂静》,hans说像办公室纠葛,全中。

第五支《梦想街道》……简直从名字起就很春晚,含有春晚所需要的一切元素,尤其是突兀的煽情。这种以青春为名的激情,你真说不好该鼓励还是该打击,多少有些尴尬。

第六支我完全没印象了,可见不是佳作。

第七支《因为我爱它》乃当晚最神奇爆笑舞码,hans一直在我旁边颤抖,时不时绷不住笑出声来,我怀疑都给台上的英国mm看到了,不过不要紧,反正她跳的是瑜伽……该情该景,只有《九二黑玫瑰对黑玫瑰》里黄韵诗的闻铃一舞可与之媲美。

第八支,乃一支不可言说之舞,其奇情其香艳其摧枯拉朽……还是留给high翻的某人说罢。既然fuge把节目单谦让给我,姑且照抄一下宣传语:“在军营中,智慧灵性的动物——军犬,被战士称为‘无言的战友’(即舞码的名字)。本舞蹈通过描述战士与狗一起玩耍、共同战斗的情节,表达出了战士与狗之间兄弟般的情谊和难以分割的感情。”——好事者请往十万八千里外想象(神奇的是编舞有战友文工团公职及若干正经舞蹈协会副职)。这是当晚一大惊喜,况且一人一狗都是帅哥:mrgreen:

第九支《独舞》是我最讨厌的超级自恋之舞,应该请小船在越南的心理医生诊治一下。

最后一支,fuge说可以叫“黄色娘子军”,舞者有二十来个,舞服黄澄澄一片,音乐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是舞蹈学院的,算专业水平,场子走得圆圆的,倒像是京戏,杀气腾腾、昂扬地。恰到好处的压轴戏。

十支舞从头到尾,排得真是煞费苦心。再业余水平,能凑出五天的舞,还并不算太欺场,已经十分难得。我后悔没早买十九日的票——有邢亮独舞《一切随风而逝》,票一周前就卖光了,看来比我们在乎的人很多。

仓促相遇的舞者,转瞬不知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呢。匆匆两小时,不像看表演,倒像是彩排,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亲近的距离感。现场常有录像三倍的魅力,与顶尖舞团的差距(大概十倍不止)于此多少补上了。像乡下看戏,一出花脸,一套河北梆子,露天的夜里,草草地看了,只觉得好,因咂摸的是瞬间此时,片刻前响当当的存在轰地没了,空气里倒像尚有余音。这兴奋要走过打烊的东方广场,到地铁站里才慢慢褪掉。

舞蹈之路何其漫漫,但愿多给他们一点这样蚁民的掌声。

22:20:40 - barb -

06 April

红玫瑰

去梅剧院看朱丽叶比诺什(Juliette Binoche)和才子阿库汉(Akram Khan)的“我之深处”(In-I)——不枉小山为它盖棺定论,像话剧多过现代舞。那大段大段的念白,较让人诧异于阿库汉的“演技”,本来揣测舞者更善于用肢体表白的嘛,他却说得有声有色,一个人可成一台戏。换过来,对影后因为期望值是不一样的,所以近似凄厉的大声独白多少觉得虚假,回荡到我们高高在上的四层楼座,我有点bored。因此一直执念于技术问题:她是怎么被挂到红色背景墙上的?虽然邻居给我讲解,必然有个钩子在后面钩着,我一直杞人忧天地替她累,又怕她掉下来。

这是头一次参加这么浩浩荡荡(以赋格为核心)的观舞团,很有流落江湖的小弟终于找到黑社会组织的扬眉吐气感。

还是大佬有水平,一句刻薄话说到我心上去:比诺什和阿库汉的双人舞,像公园里徒弟跟着师父打太极,是跟着,不是竞技。

我一向不喜欢比佳人,但颇佩服她四十多改跳舞的勇气,只是看她跳舞的确较像我们去娱乐她,而不是她娱乐我们……
汉才子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迁就半路出家的女士,动作集中在手上(赋格说有孟加拉印度系的关系,有道理),虽然也好看,始终现代舞的根基在腿上。但是那是和天后(Sylvie Guillem)共舞过的编舞!在这个现代舞的边缘地能看到这些传奇的身边人已经够好了。

搞笑的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四层看不到舞台深处和两侧——因为京剧舞台断不会跑到那里勾当,偏偏男女主角总在关键时刻跑到墙角去,要么看不到,要么只有下半身,说多暧昧有多暧昧,急得我们抓耳挠腮。身边的帅哥一直撅着屁股探出头去,以猴子捞月的姿势企图看多一眼,再多一眼。我们坐东厢,散场和西厢三位一碰面,都说今儿看的是删节版……

那边厢Nashy也从《玉簪记》归来,啊我的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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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7:56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