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8 February

明月之舞

托hans的福,我也看到了阿尔伯特舞团(Alberta Ballet Company)的《钟妮梅藻-琴与鼓》(Joni Mitchell's The Fiddle and The Drum)……的视频。不枉他的煽动,我也迷上了,谁让咱们从来对舞蹈都抱着很不端正的艺术态度呢。

刚巧长久在读迈克的《一年三百六十五篇》,前阵子撞口撞面都是钟妮梅藻。我本来对她不大有兴趣(音盲来的),看完这支舞,看着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上台,恨不得向舞者们鞠躬,却几乎觉到了那份感动。

她的歌归乎清凉平润的一类,似乎很难和蓬勃奔放的身体语言合上节拍。这就看出编舞Jean Grand-Maitre的好处,集体的青春勃发,把她平静的歌喉下隐藏在歌词字里行间的暗潮都激发出来。明月一样挂在天上的屏幕投影梅藻的绘画和蓝天白云,暗舞台只有一簇簇微弱的灯光打在舞者身上。男孩子半裸,女孩子紧身衣,身体上涂着绿色,或者有时干脆穿上绿薄纱,轻飘飘透亮亮的,年轻的躯体欲盖弥彰。

舞者们身体条件和基本功当然比不上荷兰德国的舞团那么好,可是不打紧,这支舞是青春的汪洋,并不为了看哪个领舞。动作和梅藻的歌声一样,既不学院也不另类,又干净又冷静,可是衔接得极其流畅自然,也是平静中暗潮汹涌,反战和性的意味一样浓,在雅和俗之间微妙的一线。

我挺喜欢第一次谢幕后众舞者的集体狂欢,衣服一甩,大跳大舞,什么芭蕾不芭蕾的,身体不就是为了出力出汗手舞足蹈用的吗。感动人的地方在于这并不是一场为了编舞的表现欲而作的身体展示,而是编者、舞者和歌者的交响,齐刷刷挺拔的身躯,明亮逼人的眼神,看得出来每个舞者跳得有多骄傲,是把自己灌注在舞里头。

比起来,去年底看的云门舞集的《行草》简直是沽名钓誉之作,辜负了那些老老实实卖力气的舞者们。

光看视频就觉得幸福,如果看了现场,事后要激动孤单到什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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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出处:cheatymonkey.com/index.php/2008/06/20/fahklempt/

Hans友情分享的视频链接在此(美刀一块九毛九)
11:39:57 - barb -

27 February

梦里梦外

难得天清气朗,跑到哥本哈根打转。记得丹麦皇家芭蕾下午有一场约翰诺伊梅尔(John Neumeier)的《仲夏夜之梦》,没想到记错了,其实是中午十二点。买了票匆匆进场,刚坐定就开演,有惊无险。

其实最想看的诺伊梅尔的舞是《魂断威尼斯》。不过看芭蕾这件事也实在不想强求,碰见什么是什么罢,有时候饕餮大餐会失望,不当回事的练习曲倒能开出小花。

丹麦皇家芭蕾最想看的舞者是可爱的大脑门儿托马斯伦德(Thomas Lund),但估摸也不大会在周六中午场出来,果然。《仲夏夜之梦》不是单一男女主角,又不是光热闹就算的群舞,方方面面要求高,不是实力平均的舞团还真不好演。这上面看得还是挺满意,又有正剧又有滑稽戏,老舞台小而紧凑,观众群不时发出笑声,像过节看堂会一样。

我最喜欢的是传统段落到现代舞的跳接,瞬间进入异次元,精灵们全部一身银白紧身衣,头上包水钻,动作乖张(怀疑张叔平替郭天王做演唱会的发光头盔打这儿取过经)。现场看舞台,远不如硬照那么素净雅致,干冰一冒,树丛被光打得绿荧荧,跟西游记似的,疑心蜘蛛精不多时就要跳出来。幸好高大的仙王Nehemiah Kish和可爱的精灵Tim Matiakis压住了场,有那么一会儿精灵不见了,追光灯一打,发现他跑到二楼包厢劈着叉扒着栏杆往台上招手,戏里跑到戏外。

中场休息观众纷纷跑出去透气,大中午的就开始喝酒。我买了巧克力垫肚子,酒馅儿又软又滑,看着旧舞台老廊柱穹顶绘画雕像处处美不胜收,恨不得也缩在绒椅子里做一场清秋大梦。

21:11:52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