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8 December

两头不靠岸


最近和Cathayan的blog朋友BTSB连着吃饭两次,第一次和他自己,第二次见到了他的女朋友Reika。Reika是日本人,BTSB自己又在晚插秧大学读书,所以话题总是扯到日本人上去。原来Cathayan竟然是一粒有着文学气质的科学男青年,我以为他对日本文化的好奇只限于《菊与刀》的,没想到近日竟然在看夏目漱石。于是他讲《我是猫》,BTSB讲陀思妥耶夫的《卡拉玛佐夫兄弟》,据说一位是日本才子,一位是俄国愤青,把刚加完班的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和Reika谈谈芭蕾。结果Reika说Center Stage,我说Billy Elliot,Reika说变装天鹅湖,我说Mr. B,也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原因很明显,Reika自己跳芭蕾十几年,我不过是旁敲侧击地仰慕。林夕莫名其妙的歌词倒是充满理解地说,仰慕比暗恋还苦。

回来后特地跑到BTSB的blog去看Reika的日记,看得笑逐言开。最可乐的是去参加重庆婚礼那篇,新郎新娘在门口接客人,一般中国新郎不过是穿普通西服,所以Reika硬是没发现谁是新郎,然后新娘抛花,竟然抛了四次,一次扔一朵,这个我看着也觉得新鲜。Reika却很有逻辑地想到这可能是因为中国人多,所以花也要多扔几次:)

BTSB就更有意思了,讲话慢条斯理,可是仔细一听内容老让人暴笑。他顶爱用的形容词就是他们家族的标志语,“变态”,批评也是它,夸奖也是它。所以这么斯文一个DD,取了这么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大名。最有趣的一件事是,我和Cathayan讲到在机场看到一家饭馆的招牌菜广告,英文是“pig organ soup”,请BTSB猜猜它是什么,他脱口而出“猪X汤?”,差点把我俩笑岔气。其实那个organ说的是猪肚,而不是公猪的重要部位。

BTSB和Reika都是八十年代生的,拿日本话讲,都很有元气(精神)的样子,不像我一下班就像霜打的茄子。吃饭中途还接到另一只霜打茄子小船的电话,敢情不但加班还惨痛地被老板拖去吃饭来着。

回家后检查一下邮件,发现Tim写了巨长的信批判我对老好好莱坞的过誉和酸的馒头,譬如说……刘别谦。而对我对苦闷工作的哭诉则报以恶毒的玩笑。“Go Barb! And it would be better to make it now rather than a decade later — when the filmmaker's impulse would be to resolve it as a tragedy — meek, sentimental, sensitive girl turns into a shark and a shrew and sells her soul. Wait a decade and they would cast Bette Davis or Joan Crawford or Barbara Stanwyck as you. Make it now, so they could cast Emma Thompson or Rene Zelwigger or Minnie Driver or Carol Lombard or Sally Field. In the old Hollywood it would even have been a blockbuster as a musical — an improved remake of 'How to Succeed in Business'...”

叫我说啥好呢,狡黠的婴儿潮一代。真有点儿富贵非吾愿,归隐不可期的两头儿不靠岸,以及误交损友的惨然。
23:34:25 - barb -

25 December

周夸金刚


血拼两整天,今天带上Cathayan,哄买新鞋骗去的,实情是我自己想买包,返的购物券尚无目标,又懒得计算。两个人搭伴坐城铁,我是第一次坐到五道口以北的地方,去时看着荒凉空阔的世界,跟刘姥姥似的。回程就不行了,脚底板疼不说,目光已然呆滞,直抱怨逛个商场还得坐火车一小时,上车前特地在报摊看了又看,精心挑选既能打发时间又不重的读物。我一下看到一个资深八卦报纸头版头条是史蒂芬周,Cathayan马上以指点江山的气势说就要它了。我不由感叹周星星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啊。

奇就奇在一整版八卦结尾,话头从密探绯闻女友一转到周先生今年最期待的电影上(可能记者头一次被从不善待媒体的周请吃小笼,吃高了)。周先生说在HK看了《金刚》,是今年看过最好的商业大片,以前觉得最厉害的商业导演是斯皮尔伯格(也叫史蒂芬),现在觉得是彼得?杰克逊,《金刚》是No. 1。

可惜大部分星迷未必有兴趣看八卦报纸。如果周先生不收版税,不怕得罪人,引进院线真该把这句印成大标语勾魂摄魄。起码坐我旁边的悭悭君子大有可能破费,而我则对揩油充满了期盼……
21:00:23 - barb -

13 December

If...HK之走马看花





橱窗的对面,我们坐在“美国小巷大街”的马路牙上大吃饼店新出炉的牛油菠萝包和咖喱角,啜吸冰咖啡,疲态毕露。今天吃掉迪斯尼的巧克力,意外的美味,可可味十足。




原来香港也有这么破败的大楼,是任何与HK有关的图片都没出现过的,并且堂皇地坐在尖沙咀街头。旁边是重庆大厦,门口穿梭形形色色黑皮肤的可疑人士。




海防道,林荫路。最欣喜是随处遮天的大树,盘根错节,绿得悠然自得。恨不得仰着脑袋走路。有一只白花的那个,就是鄙人的后脑勺啦:P




夕阳西下,余欢未尽。有道是每朵乌云都镶着道金边么。




山顶。最后的太阳光。夜里又是一番天地,人造光比星还亮,那里比这里人多。就是从这里背着杏仁饼和芝麻软糖下山。下一站……?

22:02:05 - barb -

12 December

If...HK之有人喜欢甜




那天坐上返航的飞机心里有点沮丧,因为只有那天没吃到许留山,原因是……之前已经被义顺牛奶铺的双皮奶填满肚子。

最最挑剔食物的小船说,你一定要吃许留山。
最会享受生活的小静说,我每次去都要一杯许留山的芒果汁。
比较冷静的小山说,上海也有许留山了啊。
旅游手册上说,许留山那糯糯一粒沾着花生糖屑的糖不甩……

所以第一天晚上顺利找到书店后,我的目标理所当然地变成了许留山。可是转来转去不知所踪,几乎相信Cathayan认为许留山聚集在尖沙咀的误导。蓦然,不知怎么乱闯出一个拐角,眼前雪亮,身边不就是许留山的金字招牌嘛,原来是我有眼不识庐山。将近半夜了,还是很多人在门口排队,我匆忙地买了两杯芒果汁,递给正口渴的Cathayan,腿又粘在旁边的鱼蛋档迈不动了。于是吞一串滚烫热辣弹牙的牛肉丸,喝一口浓稠沁凉的芒果汁,渺小的我就这般毫无风度地站在时代广场脚下。

第二日顾不上吃早饭,第一餐还是许留山。馋广州一别经年的双皮奶么,虽然许留山没有这一味,我还是点了燕窝炖奶代替,可是燕窝芒果布丁上来时,我立刻把炖奶塞给Cathayan,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一只淡橘色鲜嫩的布丁,背着一球雪白椰子冰淇淋,旁边做伴的是两对艳阳般欲滴的鲜芒果,又夹一只杂着芒果肉和冰晶的浅黄冰淇淋。我们都顾不上说话,舌头唇齿神经全情拥抱这只布丁,细细品味布丁的软滑以及其中的果肉,椰奶的异香,芒果的鲜甜,碎冰的刺激……

同时还点了萝卜糕和糖不甩。一咸一甜,都很美味。萝卜糕是我吃过最香的。可惜店家写明禁止拍照,只好让这些鲜活的记忆留在脑海里。

小逛一会儿,被电子产品诱惑得不行,决定买只Nano,并跑去对于我们还有点陌生的尖沙咀去问价。一想到任重道远,山高水长,我又拉着Cathayan去填肚子。去到中午才开门的麦奀记,大啖牛腩粉和鲜虾云吞面,然后勇奔星光大道,搭乘天星小轮,冲上山顶……回到老好铜锣湾的时候天又黑了,我又馋许留山了。

迈克的名言不是说吗,自恋有点像生命的甜品,没有它,生活不成问题,有了它,特别多姿多彩。我只是稍微离谱一点,为了甜品,可以不要自恋。喉咙痛也可以不要凉茶,这次,喝了一杯比竹蔗水更甜滑的龟龄爽。

香港最美味的东西难道不是这些市井小民的吃食?

我那天从山顶下来,必恭必敬背回北京的是一盒培园杏仁饼。
22:08:12 - barb -

11 December

If...HK之书啊书




这次去港,本来什么打算都没有,只是想走一走,随便看看,比如遇到好电影的话。唯一势在必得的是偶像的半新书《迷魂阵》,上次小山看达明演唱会帮我带书时还没出的,所以一早就跟她要了香港的书店名单。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香港实在太小,任何地方转个圈即逛完,所以三天内游客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有失从容。幸好香港12月的天气犹如北京初春,温暖而不太潮,大街小巷——尤其是海防道的树木葱茏,让走路变成一种享受。每天一出酒店踏入地道Cathayan就文艺腔地说道,又有春天的感觉了:)

因为第一天先去了迪斯尼,到酒店check-in的时候已经晚上八九点,放好行李赶紧跑到外面找东西吃,一下就在铜锣湾蛛网般的巷道中迷失了。莫名其妙穿到轩尼诗道,已经忘了目的,津津有味地四处乱看,想会不会撞见什么书店的所在。及至在SOGO门口胡乱一拐,一抬头看见铜锣湾书店的招牌,才知误打误撞进了骆克道。走着又狭又旧的楼梯上去,发现二楼书店比我想的更紧窄,但是紧密的布局很眼熟,有点像以前北大后门的蓝羊书店。因为有小山的指点,我一扑到“现代文学”架就找到《迷魂阵》,本来应当大喜不虚此行的,但得来太轻易,反而有点反高潮地呆呆地,看到Cathayan挤眉弄眼地问我,你不看亦舒了吗?一抬头果然亦舒的小说势力强劲,在这寸土寸金的店面高高在上地占了两排书架。

记得上次小山帮我带书回来后提到有间书店的老板很有趣的,问她知不知道迈克是做什么的。当时没记书店名,现在疑是铜锣湾书店,因为看我拿起《迷魂阵》,他就问我其他几本有了没,我说想买以前出的,他又说没有了,都是十年前出的,市面上不再找得到,他自己家里倒都有的。我俯身到他电脑前看还有什么迈克的书,一下发现《书啊,书》,大概是看到他摇头我失望的眼神太明显,他又起身找了一本评粤剧的书给我,把塑料纸都撕开来,翻给我看迈克那篇。

后来又去过几间书店,多的是温文有礼的店员,都没有这位老板给我印象深刻。他穿件旧西服,后来听Cathayan说衣服的后摆还塞进裤子,不是不修边幅就是刻意为之,瘦瘦的微驼着背,花白头发,戴近视镜,有点倔强的样子,未免和外面的车水马龙有点脱节。他桌子上玻璃板下压着几祯照片,有幅黑白的女子胸像,又好象有家庭照……不过我一向比较害羞,没好意思和他攀谈,不然一定有不少故事。而书店老板的故事,在这个城市里大概是没什么人留意的。

第二天从山顶返回后,又在阿麦书房有一次意外的邂逅。这间书店的文艺书很多,又有台湾的舞评杂志,本来很动心,后来看到舞蹈和戏曲不分,又有很大篇幅分给白先勇的青春版《牡丹亭》,有点审美疲劳,就放下了。忽然就发现一本《夏日之恋——居乐和隽》。其实就是特吕弗电影《祖与占》(Jules et Jim)的原著,作者Henri-Pierre Roché。《祖与占》的旁白如梦似诗,故事是青春的快照,每次看都觉迷人。这个收获才叫意外之喜。这本书还附赠明信片四张,分别是《四百击》、《祖与占》、《两个英国女孩与欧陆》和《枪杀钢琴师》的剧照。

第三天到东角道吃过早点,在Sasa血拼一番后,我又心里发痒地弯去了铜锣湾书店,熟门熟路地摸到“现代文学”。书店也走了几间,发现还是这间最合我心意,勾留半晌,在众多的西西作品中选了一本《像我这样的一个读者》以及黄碧云的《其后》,也算是港产纪念。想起小船托我带何秀萍的书,虽然早问过说没有,还是请老板帮我查了查,结果发现最近的一本是九八年出的,早已断货。Cathayan后来还笑我,说所喜欢的香港作者即便在本地也是小众。可惜我不是林奕华的扇子,否则倒可以反驳道,没见时代广场和海港城Page One的堆头都有林先生新作四本吗。其中一本是青春篇,我还翻了下写到吴彦祖那篇,但目录颇零碎,实在没信心看完,只好放下。然后背着沉甸甸的大包小袋走出明亮熙闹的街头,和安静的二楼书店珍重再会。
22:35:42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