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30 October

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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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三三两两的缝隙时间,看完了《同学少年都不贱》。本来昨天早上去姥姥家,都已经坐电梯下到一楼,突然跟Cathayan说忘带了东西,返回二十七楼拿,看我风风火火地取到这本书,Cathayan奇道,你就是来拿这本书,嗤之以鼻。我也鄙视自己一下,本来不大看张爱玲的,这回更小题大作。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一切都变了,以前不爱听的邓丽君,还不是奉若珍宝。

我们偶像迈克心爱的东西,我大体没有不喜欢的,张爱玲却是少数例外。也不能全然说不喜欢,就是看不进去。以前的同窗说,张爱玲这么市井,你怎么可能喜欢。也可能是我记错了词儿,说的也许是“入世”?那么言下之意是我比较“不入”,意即是单纯或者天真?这一切在记忆里渐成一个谜团。仔细想起来我对张爱玲的看不进去好象是从十几年前一个电视剧《金锁记》开始的,后来也曾经读过“年轻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但是故事说的是什么,一点记不清,那么多精美的小说名字,可是内容对于我都像兜头罩下来的一团雾。《倾城之恋》是看过的,不过完全是当言情小说看,知道了浅水湾酒店的典故,总算是抓住了潮流的衣角,可是想起来故事拍成电影后的男女主角是周润发和缪骞人就想笑。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看。也是因为新“出土”文稿激起了好奇心,才把这本书买回来存着,存书的唯一好处就在于突然想起来那一秒。书的版心小行距宽,即便如此,也不过五十几页,一下就完了,意犹未尽,其实已经说完几个女人的前半生。后半生是没有意义的,一个再怎么如花似玉的佳人,她的后半生读者也不想知道。并且始终要留一点想象的空间,未竟的故事。

看完这一篇我才依稀明白,迈克为什么那么推崇张爱玲。读这本跟以前读张的作品感觉完全不同,尤其是用字简洁明快,可是情节之千回百转处,比迈克讲心事更有过之无不及。而且,这样的“现代”,让人诧异。倒不是基辛格、原子弹、女同性恋什么的,而且天衣无缝的跳转和剪接,根本是电影的手法。

还有对细节的追求,无一不摩登的,像赵钰打扮自己以及家具:

战后恩娟回上海,到她这里来那天,她穿着最高的高跟鞋,二蓝软绸圆裙——整幅料子剪成大圆形,裙腰开在圆心上,圆周就是下摆,既服帖又回旋有致。白绸衬衫是芭蕾舞袖,衬托出稚嫩的身材。当时女人穿洋服的不多,看着有点像日本人。眼镜不戴了,眼睑上抹着蓝粉,又在蓝晕中央点一团紫雾,看上去眼窝凹些,二色眼影也比较自然。脑后乱挽乌云,堆得很高,又有一大股子流泻下来,悬空浮游着,离颈项有三寸远。

公寓有现成的家具,一张八角橡木桌倒是个古董,沉重的石瓶形独脚柱,擦得黄澄澄的,只是桌面有裂痕。赵钰不喜欢用桌布,放倒一只大圆镜子做桌面,大小正合式。正中铺一窄条印花细麻布,芥末黄地子上印了只橙红的鱼。萱望的烟灰盘子多,有一只是个简单的玻璃碟子,装了水摆在镜子上,水面浮着朵黄玫瑰。上午摆桌子的时候不禁想起镜花水月。

后面这段,实物摆出来,随便就可以上哪期时尚家居杂志,真时髦。

当然这些都是陪衬。可是有的心境千描百绘不出,不由顾左右而言他,衬物成了主角,好象天凉好个秋那样。恩娟挥舞着玉臂模仿艳舞那段让人看得会心一笑,那个女生宿舍里没有类似的掌故。我尤其喜欢那段是,女孩子出去看戏,迷上一个配角:

看了戏回家,心潮澎湃,晚上棕黑色玻璃窗的上角遥遥映出一个希腊石像似的面影,恍如稠人广众中涌现。男高音的歌声盈耳,第一次尝到这震荡人心魄的滋味。

这段真美,象有回响。这是我们的少年游啊。

时间变了,境遇不同,各人的为人处事再怎么生变都不稀奇。婚姻失败、生活落拓的赵钰与富贵的高官夫人恩娟,还有旁的那些当年的女孩子们的离散根本是注定的。但是我还是不能习惯她们从小儿到大的心思巧致,明争暗斗,一言一语都不是无心的。我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不爱看《红楼梦》,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可是大观园里那个生活,毕竟不是自主的选择,恩娟与赵钰这对发小儿,怎么也算是自发的组合。既然配不到一块,即便再过多少年作同学相聚,也无谓多做计较,你言我语何必上心。这事我完全不明白,也不喜欢。但或许别人会严肃地向我指出,这样才格外地印证了人世的荒凉?
17:48:01 - barb -

29 October

时代曲

时代曲这个东西真奇怪,明明是顶过时的东西,却顶着时代的金光牌匾,像蒙了层保鲜纸,历久弥新。每个年代有自己的流行歌,反而渐渐随着时间湮灭,往回看,中间的岁月都飕飕地成了风,到站时时光已经倒流三五七十年,仍是那口古井,并且来者不拒地随便新音乐浇灌(想一想你听过多少个版本的《等着你回来》,也许只差Hip-Hop?)。“时代”两个字其实早已模糊了时代,真属于每个时代的歌,只有跟着那个时代的人生、老、病、死。卡拉OK是它们还魂的万花阵,不信你进去每一个包间,只凭那些歌,几乎可以断定演唱者的生辰年月,再细心一点,连他们青葱岁月的心路历程都可以猜到三分。

刚和朋友唱K回来,大概是酒精作用,忽然感慨。就像那天不爱发短信感慨,买到陈百强梅艳芳CD,一转念全是死人。我点了罗文的《尘缘》,朋友也唱得丝丝入扣,可是也有人指着屏幕说,哦,是和甄妮合唱《铁血丹心》那人。我从小五音不全,对音乐没有记忆力,勉强能唱百分之七十的只有一首《似是故人来》,咦,活人歌我还会什么呢。今天我们最会唱歌的朋友唱了一些当时得令的歌,曲调都很模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我们唱得出,那首歌一定已经不流行了。今天最慷慨激昂的,是齐声高唱“冷风吹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像那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晚空”,兴奋的声音越来越尖越来越高,高到云霄外。

跟不同的朋友唱歌一定是点不同的歌,虽然我多数时喜欢旁听。如果看见乐敦,一定要点黄耀明,听她唱《暗涌》很享受;如果看见小船,我就赖着一定要点郭富城,至少也是一首《望乡》;麦霸不爱在的话,《野百合也有春天》是歌单必选……那天我们连着放达明一派,Ithaca就干脆低下头看杂志去了。另一群朋友在呢,过去十年的口水歌一定不能忘了点。我还有一位性格顶不投缘的男性朋友,可是他一唱歌,举座皆惊——惊艳了,与有荣焉,就不好意思再嫌弃他。另有一位朋友,他在座大概不会漏点崔健,不过他唱得好得厉害,唱完了其他男士都花容失色,谁都不好意思再开口……总之每次敲定的曲单都好象把我记忆中某扇门拉开,奇怪的是,这些门错落得这样无致,并且有些就被尘土封住缝隙,就此消逝。

今天的意外收获是,在找歌时又把这样的门掀开一扇,是我初中那年狂听不止,改编自谷村新司的一首:

妳的歲月是我未完成的路
回頭千里塵煙凌亂的腳步
目送往事孤雁飛向深秋處
我的心海澎湃多年停不住

啊 這段旅途
精華萬千 坎坷無數
……

曾經錯肩無數疲憊的歸人
也曾借問前途是夢還是真
沒有答案沒有誰能說紅塵
只有遙遙無期黎明和黃昏

啊 情意深深
何處落腳 何時狂奔
啊 這段旅程
以為遊戲 轉眼人生

流传下来的时代曲都是幸运儿,一定不乏不幸的,像所有被遗忘的时光。不过存在过的,仍然存在那里不是?我有我的时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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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5:00 - barb -

26 October

求仁得仁


星期天看电视瞎换台,偶然看到席慕蓉在XX大讲堂节目里的半截演讲(好象是在FD)。由于语气很是慷慨激昂,于是看了下去。小时候看过这位台湾画家的书,印象中比较温柔细致(尤其书里还画着一朵朵鸢尾),又因为是蒙古贵族后裔,念念不忘她的“家乡”,还去过内蒙古多次,所以对她有些好感,并且买了她的书《我的家在高原上》,只是一直没看——如果这本书和她这个演讲是一样的主题,那我还是不要看了。

我听到的半拉子故事,是席慕蓉对她的“愤怒”的充分表达。愤怒的来源是她去少数民族自治旗还是自治县去看地方上安排的文艺节目,是鄂伦春还是鄂温克族的歌舞表演,可是歌唱所用的语言完全是汉语的。这当然是件令人遗憾的事,她谴责这种粉饰,也不难得到理解,不过她的愤怒山高水长,一直说到少数民族文化的被“干涉”以及被蛮横地灌输“文明”。其例证是当地打猎为生的“原住民”被请下山来由政府资助住上高墙大瓦的新房,离开了多少年赖以为生的游牧生活。她坚持认为,牧民们原本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民族文化,他们下了山,过上了好日子,民族文化就受到了污染和破坏,而硬塞文明给他们的人虽然是好意,却由于无知而犯了比明知故犯更严重的错误,成了文化的大一统。她似乎还说了句,人家愿意去游牧,愿意过餐风露宿的苦日子,你为什么要用你认为的幸福去剥夺人家原有的幸福。然后批判了类似“要想富先修路”这样的口号。跟以前读她的书感觉完全不一样,倒是很热血沸腾。

Cathayan在屋里上网,听到了嘀咕一句:她肯定没过过苦日子。是呀,不但没过过,而且以志愿者的无私姿态指点乾坤,你应该怎样,他应该怎样,不是不像振臂疾呼的文化代言人的。但是如何就能“代言”了呢,她和“原住民”们过过几天餐风露宿的苦日子,又打算过多少天?不用猜,这些苦日子肯定能在牧民的脸上、手上、性格上留下痕迹,供台湾来的观光客们偶尔路过,啧啧感叹道,多么纯粹原始的文化啊。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幸福和文化的定义,不过不管对自己的文明程度和智慧水准有多自信,大概都不便强加于人。对于任何人,最重要的恐怕不是从原则上分清哪是好、哪是坏,而是有选择的自由。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怎么着才快活。

在BBS上看到有人摘抄鲁迅做签名档,Cathayan说,席慕蓉肯定没读过这段吧。

例如民国的通礼是鞠躬,但若有人以为不对的,就独使他磕头。民国的法律是没有笞刑的,倘有人以为肉刑好,则这人犯罪时就特别打屁股。碗筷饭菜,是为今人而设的,有愿为燧人氏以前之民者,就请他吃生肉;再造几千间茅屋,将在大宅子里仰慕尧舜的高士都拉出来,给住在那里面;反对物质文明的,自然更应该不使他衔冤坐汽车。这样一办,真所谓“求仁得仁又何怨”,我们的耳根也就可以清净许多罢。

求仁得仁是好事,但求来让别人受用就有点瞎起哄。
22:35:02 - barb -

23 October

那么远,这么近


如果偶像迈克此时在网络的另一头,我一定鼓起勇气上前问声好,体验近在咫尺的感受。可惜迈克恐怕是不上网的。文字也是咫尺天涯,近到最热烈处,似乎有触手的温存,可是即便作者还没作古,读者也不必匆匆上前——你的心跳或许是他十年前墨迹,叫热脸如何贴上冷屁股。

布烈松、法斯宾德、纪涅……都是离我们远之又远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写,我只怕只会按泥胎般的“大师”待遇,痴痴呆呆地敬礼,转眼吃个冰淇淋就忘了。当然他也不是教我们如何焚香沐浴瞻仰,只是他信笔拈来,好象写空洞洞岁月里一个又一个贴心的伙伴,即便不是他最喜欢的,也沾上了他笔下特有的时光的钻粉。

我本是老人口味,喜甜糯软烂,又爱看大团圆,可是跌到偶像的字纸堆里,自虐一般地,忍不住去看悼亡篇,看他手下一颗又一颗璀璨明星轰然的陨落史,这陨落又终归于无声。《男界》的后几篇,充满了多少惆怅,最后的王子努瑞耶夫、《英伦末路》(The Last of England)的戴力詹文、《四季商人》的法斯宾德、蒙哥马利廿年祭……然而最好的那一篇是《节哀》,和平常的词句翻飞比起来,迹近朴素,写的是别人不必知道名字的人,却搞得观者伤心。“还是若无其事的活下来了。还是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活下来了。”

我是一个对看书最不投入的人,东一本西一本,翻了几页顺手一丢的比比皆是,搞得猫在桌子上走要绕很多路。只有迈克这七本,一本不落珍而重之地看了。有时是窝在沙发里,有时坐在椅子上,有时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看,因为作者喜欢九曲十八弯,是这样小心翼翼地,以堆词砌句的方式掩饰泼泻的感情。一个人原来可以有这样多,却仍然真诚的爱意。开着别人的玩笑,拿尖刺刺人,却不知,只在他眼里是刺,他眼里看到的破洞太多,别人都大剌剌地、笑哈哈地、皮粗肉糙发肤无损地过去了。被刺过,觉到那刺,才以为天下人逢刺必痛。

那天丢弃我的旧杂志,一本一本翻,选择和判断,突然看到一个翩娜包殊(Pina Bausch)的特辑,于是把她的黑白舞姿剪下来镶进镜框。看过《互吹不如单打》的人会知道我不是为包殊。又在电影频道看到“最佳男友”Rupert Everett,“哦”地一声,看着那个一头雾水的间谍片一直看下去,并且看得伤感。——我看到的他们既不是他们也不是我自己。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一枝又冷又暖的笔。
19:22:02 - barb -

22 October

为什么不吃鱼


十月的《猫迷》杂志封底,有一排整整齐齐站在塌塌米上的猫,有长毛的,有短毛的,黑的白的虎纹的都有,每只都那么神气可爱。是一种日本海鱼猫粮的广告,上面竖排写着几行广告语:

二巷的妞妞呀
邻家的花花呀
斜对面的兜兜呀
美发屋的莎莎呀
杂货店的洋洋呀
社区会长的闹闹呀
流浪的珠珠呀
邻街区的大宝呀
大家都是吃鱼成长

在我的想象中,能吃上鱼对猫来说是多么大的福气呀!可是我家那俩,竟然,完全不吃!不管是鲜的还是有味道的,不管把鱼刺挑得多么净,就是不吃。以前不是有“何不食肉糜”的故事吗,遇到我们家波波,一定会仰着头好奇、天真到无耻地说,没吃的,为什么不吃鱼呀?

可是波波吃卤鸡蛋黄和猪肝,咪咪吃煮好的羊肉、鸡肉,甚至兔子肉,简直一副文明开化的样子嘛,和小时候听到的小猫偷鱼的故事大相径庭。对于猫粮呢,好象最喜欢的口味是牛肉。看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抵制日货了。
23:45:26 - barb -

20 October

双生

这期Wind杂志的封面,是一对孪生兄弟Soler,据说是澳门出生的意大利缅甸混血儿,在香港乐坛讨生活。其实有三分不像的两人一个半侧脸,一个低着头,一式的白背心牛仔裤相对而立,还是挺像镜中人。照片上看这两位长得不怎么样,可是双生子就是这样厉害,人多力量大,稍微有型有款,就随时随地勾去视线。

因为个子高矮相当,我和Olimpia也曾被别人问是否双胞胎。我们当然求之不得,那样可以互相替考,喜剧电影上不都是那么演的吗。可恨俺俩相貌实在相差太多,不能瞒天过海。

好象跟我差不多大的朋友很多都迷过《双星记》,西瓦和西发。那时我只迷恋作者极尽考据心思的背景绘图,从东京到纽约的一桌一椅,一个发型,一双袜子,全有异地的空间感。但是北方的盗版漫画事业显然没有南方那么猖獗,我从来是看了上本没下本,到现在也没把故事看全。尤其是时到今日想起来那对双胞胎相互的依恋,不是不纳闷的。想来双胞胎比别的兄弟姐妹有更强的互赖性,也听说过双胞胎相互准确的预感。丝丝缕缕的牵系,随时看到自己,大概比一般人的存在感要强烈得多吧。

我到现在没有想明白,双份到底是加深了还是冲淡了印象。是一个已经很好了,乘以二加强冲击,还是一个分量不太够,加一倍凑足斤两。到底红起一片旋风的Twins是怎样来的呢。又好象喝了一个很好喝的东西,我究竟是应该再来一份喝个过瘾,还是应该把这份良好的感觉留住回味悠长呢。

好象看过的文艺作品里关于双生的故事总有一丝脆弱的、凄凉的温柔。《情书》里博子和藤井树的惊鸿一瞥,茫然无踪的对望。《伤心咖啡店之歌》里,海安对于游荡在马达加斯加的“耶酥”的眷恋。《一层楼》里的两位璞玉。《维诺尼卡的双重生活》没看过,大约猜想得到,应有面貌相同的两名女子。都好象是镜中的倒影。是眷恋,还是自恋?

21:59:36 - barb -

18 October

不知该说啥好了


那天在感冒中迷迷糊糊看了大名鼎鼎的《午夜守门人》(The Night Porter),非常的失望。毕竟它引起过那么大的争议和那么强烈的惦记。失望具体在于哪里说不出,就好象这个电影一直认真得有点偏执地去说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不是因为它的虐恋内容或者逼得观众在善恶间无法自处的挣扎,而是因为它的不知所云,说记录又不是记录,作者分明想表达什么,可是或者是他怕犯众怒不敢说,或者是他压根儿没想清楚自己究竟想怎么样,总之,我看到的甚至不是一种客观,或是融合成一个整体的混沌境地,而是左摇右摆。作者们指使着你,魔这里一尺,道那里一寸,然后大家都稀哩糊涂地赴死,兵兵两声枪响,游戏结束了。好象做了一场并不那么愉快也说不上情绪复杂的梦,还不如心理学上讲一个经典案例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冷清的维也纳街头,整理得纤毫不染的封闭空间,巨大的、充斥整个画面的苍白面孔……很多让人期待它成为一部佳片的小信号熄灭得比烟头还要快,只剩下兀自冗长沉缓的节奏。如果不是这奇特的题材,这个电影活不到现在。颇有一些欧洲电影在艺术的幌子下苟延残喘,以为剖析、分解及痛陈辛酸史就高人一等,不知乏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的看碟经验有限,好象没什么可以拿出作比较的片子,略微涉及道德范畴的,不过是《教室别恋》(All Things Fair)、《爱情重伤》(Damage)……那么几出,纯观看的角度看,都比这一部好看,当然题材的惊人,就不比了。

真希望多发现一点像《祖与占》那样,一分一分,每节每格,都让人忍不住流连咀嚼的电影。再不然,同样扯到纳粹与人之道德底线,像《梅菲斯特》(Mephisto)那样乌云压顶盖下来也好啊。
20:57:50 - barb -

17 October

酸牛奶


今天感冒,鼻子呼噜着回家,得到了特殊待遇——竟然喝到了TH牌酸牛奶。好怀念啊,前几天Cathayan还提来着。我刚进学校时土不拉唧的不知这个袋装酸奶如何喝法,一般是在一个角上咬个小口,然后把吸管插进去,后来发现旁座的同学另有高招:把酸奶袋平铺在桌子上,拿吸管的尖头直接往上一扎,低下头去猛吸,不一会儿,袋子就前胸贴后背,成了扁扁的一片。

酸奶这东西我从小喝到大,却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喝法,大概以前都在女孩堆里打混,装文雅的时候多,斯文扫地的时候少。在TH好歹也混了三年,留下的记忆却不是塘边漫步复习考G初恋的泪滴之类,净是些吃的,除了酸奶,还有砂锅饭。

小时候还喝过妈妈做的酸奶,好象只有冷天才做得出来,头天在阳台放一只盛了奶的锅,第二天就变出酸奶来,没研究过什么原理。也有不成功的时候,就变成和水分离的半凝状奶渣子,我一样爱吃。除此之外,还有奶豆腐,那种酸味和酸奶类似,但其香腻是酸奶都比不上的(也许酸奶上那层厚奶皮堪与媲美)。没条件吃新鲜奶豆腐的时候,爸爸曾弄来极干硬、外面浮了层绿毛的,好象把中心剥出来蒸软了吃过,我怀疑那是我三四岁时的记忆,不过在心理学上是不承认的(以前学的心理学好象认为人三岁前的记忆都是大人讹传的幻想,不可能真的保留下来)。我从来以为我是蒙古人,后来知道不是,伤心死了。

上了初中后,家庭条件变好,还吃过妈妈的双歧杆菌实验酸奶:拿一种双歧杆菌粉丢进牛奶里,就变出酸奶。后来为什么没有喝到坚持不懈的实验酸奶,实在想不起来了。

到北京上大学后,还在一位叔叔家喝到了用保加利亚乳酸杆菌土制的酸奶,又厚又浓。苏州的同学管喝酸奶叫“吃”酸奶,这下我知道为什么了。后来见识到了卡夫、帕玛拉特等等外国牌子酸奶,没有比得上叔叔家土产的,可是自从这位叔叔被派驻保加利亚工作,我就再没喝到过那么好喝的酸奶。偶尔有一次买到达能酸奶,味道似曾相识,在成分表上一看,果然有“保加利亚乳酸杆菌”,大喜,好象见到老熟人一样(哎呀,以上多像广告词)。

至于TH牌酸奶,你说它的味道真的那么好吗,不见得,其实最要紧是袋子背面“供校内销售”几个粗糙印蓝字。就好象拥有同一种玩泥巴感受的,只有那几个人,舍他其谁。

当然,味道还真是很好很好的,现在正喝着呢:P
20:11:34 - barb -

16 October

Batman

以前有钱人寿辰不是兴唱大戏娱众吗,而且必然是袍甲戏,取其缤纷热闹。今天无事,以DVD效仿之,摈弃以往的罗曼蒂克影片,专拣声光色大戏,放的是“蝙蝠侠诞生”,大家呼噜呼噜吃面的过程中就看完了,不算精彩。小时候电视上偶尔放蝙蝠侠可是大事,我从电影杂志上看到被化学液体毁了脸的小丑还很害怕了一阵,更因此觉得蝙蝠侠的故事特别,盼着看。我是伪漫画迷,美国这类充满肌肉和暴力的英雄人物漫画我肯定一本看不下去,但是拍成电影十有八九都吸引我,爱其光怪陆离的世界。尤其爱看X-Man那种,咻一下翻云覆雨,拥有超能力,而且有集体的智慧。对于我们天生爱呼朋引伴的天秤座,孤胆英雄,未免凄凉。

这回的Batman Begins翻译成“侠影之谜”,跟武侠小说似的。而大侠果然是身负杀父之仇,得到意外的因缘(并且,当然,骨骼清奇),在雪山顶上学了独门武功(这点他们就不如金梁大师们想象力丰富,不过是传说中的忍术以及看不出门道的三脚猫式拳法,白让我等着蜘蛛侠似的变异了),然后下山除暴安良。完全想不到,驾着蝙蝠车穿过圆月,顶会摆pose的英雄,是这个路数。

想起迈克也曾在《影印本》连篇累牍地写蝙蝠侠,翻出来看。偶像也说,固然觉得蝙蝠侠的故事不能提供娱乐之外的需求——片刻窝心的安慰,带来心灵相通的追忆,但不乏令人轻微地感动:

戏里没描写,只提供一点线索,但是我们的武侠小说有太多类似的个案:男主角童年遭逢不幸,目睹父母被恶霸杀害,于是上山拜师学艺,长大成人为双亲报仇。苦练的日子没花笔墨描写,然而那辽阔岁月的寂寞透出飕飕寒风,使人生怜。

相信偶像看了Batman Begins会大失所望,不但猜个正着,而且毫无意外,所有隐蔽的猜测顿失诗情画意。这种身世跌宕起伏的故事,高明处应该是写意中的留白,让你欲罢不能,猜比看有趣,好象杨过学艺记里独孤求败的故事。可是太含蓄了,赶不上大制作5分钟抓人注意力的节奏。

不过纯粹多愁善感并不是我们家偶像的风格,人家的标志作风是拿性取向作文章。看到下一篇,估计蝙蝠侠粉丝们纷纷大跌眼镜,我一说事关罗宾,迈克迷们立刻心里有数。不过在这部事无巨细的Begins里,完全没有原著中和蝙蝠侠同进同退的罗宾。倒有一位漂亮的青梅竹马Katie Holmes,在结尾对着已知是蝙蝠侠的Bruce Wayne,说了一句让我颇怀疑编剧参阅过金庸小说的话——大意是蝙蝠侠是大英雄,不过不再是我所认识的Bruce了,也许,在未来哪一天,哥特城不再需要蝙蝠侠主持正义,我有可能再见到我所认识的Bruce。

多耳熟呀——“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
18:33:45 - barb -

14 October

有情人


北京出版社一套大家小书,好象哪一本都可以随意拿起来看。又不大,又不厚,淡绿或蓝色竖条纹暗格封皮摸在手上实在舒服。不过我这个不学无术之人仍然没看过几本,惟有手上这本傅庚生的《中国文学欣赏举隅》里有瞎七搭八的荧光笔道道,表示我看完过,几乎忘个干净。为了别的事重拣起来,一看,又被吸引进去。

其实说的尽是浅显的道理,治文之道,惟诚惟真惟情而已。可是笔触那样优美,好象串起来人家的墨迹,寄托自己一片深情。

说完《红楼梦》铁槛寺送殡一段,写到这二句:

人世之因缘际会,忽然邂逅,忽然寂灭,多情之人,辄寄深慨。“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逾。风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日午画船桥下过,衣香人影太匆匆”;与宝玉所见,均是人间愁种子也。


在引完《老残游记》之后,又有一句:

时不再来,逝者不返,白驹过隙,情愁何限,且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已是有深情人之愁来路也。

22:54:12 - barb -

13 October

再相逢

假前买到一套压缩的《蓝色的水花》,完全意外的相逢。当年看这个电视剧的时候它的译名叫《泳坛龙虎斗》,只在卫视中文台放。那时学校宿舍普遍没装电视,就是装了电视也收不了这个只有涉外宾馆才能看的台。刚巧我爸在颐和园北某所学校进修,于是我老跑去他的宿舍看,大老远的,要搭车,还要被门禁严格盘查,而且周一至周五每天只演一集。那么辛苦我还手痒足痒地跑去,可见韩剧的魅力,以及我们对含蓄和激烈兼具的男欢女爱是多么没开眼界。

可是我播给Cathayan看时大跌眼镜,灰秃秃的粗颗粒画面,老气过时的穿着,冷色调偏多,难道这就是我当年看到的俊男美女?我这时才发现当年给好友推荐数遍的美女主角竟然是全度妍。一九九八年,我去BFSU看第一次韩国影展时,一直觉得《上网》那位女主角面熟,原来是她。男二号李钟原老是男二号,除了九九年《青春陷阱》,我从来没见他当过主角。不过最惨的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在封套上竟然完全没有名字,一颗陨落的星,看来我永远不能知道这个演员是谁了。

秋天踩着叶子,头顶上是柿子树,一路走去某号某楼那间宿舍,老实巴交等电视看的日子一下子倒是想起来了。那时的另一轮冲击波是《爱情白皮书》,不知怎么给剪了一个浓缩版出来,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全部播完,我一直看到半夜。所以我对《东京爱情故事》一直没有别人那么强烈的感情,因为前有碎玉之声。

如果是怀旧,倒不如时光倒流七十年,回到罗四海《千王之王》的时代,反正与现实脱节,没担当过青春的寄托。

其实我最大的幻想是拥有一套《青出于篮》。现在才知道,十一年前,它是MBC收视率高达48.6%的冠军,超过九年后的All In。在MBC还是SBS去年的颁奖礼上瞥到过孙志昌的身影,现在他好象是一位中年绅士了,全无杀气。当年,《青出于蓝》的李东敏,是我喜欢的第一个韩国男演员,也是迄今最喜欢的一位。男主角尹准是初出茅庐的张东健,女主角恩恩是年轻的沈银河。看,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少年听雨,蓬山万重。
22:16:56 - barb -

12 October

晒网纪


我妈概括我的脾气秉性,是“五分钟热度”。我实事求是地认为,其实比这要长一点。比如说,我曾经用五个钟头的时间,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用圆珠笔画黄金圣斗士中的沙加,一笔一笔描黄金盔甲每个关节。不过要知道那是沙加呀,闭眼拈花,不笑也杀得死人的沙加,套句朱天文的话描述作者车田正美的心声:他在,亦即是佛在的意思了。

不过我妈妈可以历数我的罪证:从来没有一个本子用满的,即使在左页完全不用只写右页的情况下。还有就是,是“衣不如新”的活现形,有了新衣要赶着去投胎般穿上。后来举证者的行列加入了生力军Cathayan,没有花样可变的他发现长期给我买一种好吃的东西是不行的,因为对于我没有恒久爱吃的东西,惟有爱是恒久忍耐。

我们俩对小时候吃的劣质零食都有抹不去的阴影,他最害怕的是江米条,我最讨厌的是果冻。区别在于,他日后仍然没有勇气再试,可是我在试吃了妹妹同学给的“X之郎”果冻后竟然迷上了这个味道和儿时差天同地的玩意儿,记得有一天,我高枕于宿舍(我住上铺),狠狠吃了它十来八袋,意犹未尽。这样好吃的东西,竟然也有吃厌的一天。实在是人生的悲哀啊。

Cathayan有一毫无逻辑的奇问,说是你什么都不想吃的时候,会想吃什么。我想不出。他的答案是饺子。不过我是无肉不欢的,每餐饭没有肉吃就好象没有吃饭。“十一”前工作太累诱发胆囊炎,吓得我完全不敢吃任何油水,天天啃着馒头咸菜看老板吃烤鸭和猪扒,偶尔要碗素面,好心的同事还大声叮嘱服务员:一滴油都别放!坚持了大半个月,吃肉吃成胆结石的我,竟然也可以做蔬菜人了。

上网也是一样的,数年前用Firebot聊天的时候,我几乎不能三个小时不上网。最近,探不爱病,她大声地告诉我:你的blog还是7月11日。我忽然想起来,竟然网也忘了上了,连长假在内,电脑一次没有开过,人生不觉缺憾——但是三个月后,想法完全掉转来,再过三个月,可能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某天发现B某杳无踪迹,不要理她,是晒网去了。
22:32:54 - barb -

11 October

我的理想


奇怪,我怎么从来没作过这样的命题作文。

记得考研时的作文题目是“XXXX精神文明与我的事业”,勉强和理想靠近,可是千万不能搬演理想主义。有一天突然想起这档子事,问Cathayan,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不是当科学家?答曰是的,令我闷闷的没法搭茬。我的理想在哪里?

忽然想起来我最初的理想是卖烤红薯和卖冰棍,我妈讥讽我说还没卖掉自己都吃光了,后来高级一些,变成了开小卖铺。很难说理想和梦想是什么关系,看日剧,觉得日本人的生存目的是梦想,每个主角都会说,我也有梦想呀,缸八抬。翻译好象把理想和梦想等同了,其实前者是有可能实现的,后者是干做梦。我的梦想是变成美女,感受一下,或者变成有钱人,开个巨型流浪猫收容所。但是理想呢?

好象也曾经说过想当老师什么的,那是天生热爱公平的天秤冷眼旁观别人遇到“不平”时发的宏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倒是那时就懂了。上中学后稍微正经一点的理想是进大公司,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楼里做一个文员,比如秘书什么的(从小就胸无大志)。那时没在大城市生活过,对于车水马龙、塞车、写字楼什么的,基本上都是从香港或者什么电视剧看来的,完全没有现实概念。我前一家公司的办公环境很好,有一天我站在十三层端着杯子往楼下瞎看时,突然想到,咦,我的理想就这么实现了?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我另外还有一个比较含糊的理想,是某年还没毕业,在别人的宿舍里想出来的。那时我觉得一个人住一间宿舍简直就是天堂。我幻想有一天我也能住一间自己的小房子,里面有厨房,夜半时分,那位Mr. Right端着一杯水从厨房转出来,在黑暗中电视闪烁的光影里走到我的面前。总之越想越美,好象已经在脑子里演成了电视的一幕,除了看不清对先生的脸。当然,不难猜到这个理想也实现了,那位先生叫Cathayan,端的一般不是一杯水,而是装着一壶开水的电热壶,出来教育我不要老开着饮水机的热水开关,要节约以及多喝水什么。

那天看亦舒小说《吃南瓜的人》,那位有洛丽塔情结的小生想道,他为什么爱上一个小孩,“雪白鹅蛋脸,晶莹大眼,红唇,浓密黑发,她仿佛代表世上一切尚未受玷污的事物,成年人未曾达到的理想,这叫饱受苦闷生活折磨的袁跃飞顿生向往爱慕,不能自已。”

我就想我那个“未曾达到的理想”——大学时人人都知道我喜欢单眼皮小眼睛的男孩子,不过想不到我的范本是谁,只有我的好朋友CY,笑嘻嘻地翻开香港8卦周刊,给我看底页一张黑白照片,那位男明星随和自在地穿着背心看报纸,完全茶餐厅神情。一部《点指兵兵之青年干探》我们从录象厅到电影院看了N遍,当时流行飞虎队系列,我们专看其中一部,就因为他演一个配角。好象一直都是配角,渐渐地黯淡无光。那时候发誓一定要找一个那样外形的男朋友。当然,这个理想被眼睛大得像加菲的Cathayan给彻底粉碎了。

于是,就这样,我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想的人。
22:03:18 - barb -

10 October

他们都是王子

我这个人可能是,天生爱回忆,现场反而觉不到什么,传说中那种fans巨大的幸福,从来没有感觉到,日后想起来倒觉得不错。可惜又没有照相记忆力,时间一过,后浪推前浪,忘得也就差不多了。趁着忘掉前,赶紧记下来,十年后看到也会大吃一惊,咦,这也是我经历过的吗。

那天进场本来就晚,路上车堵得什么似的,我恨不得跳下去坐蹦蹦。来不及冲进去,被一堆票贩子包围,我就想,呀,不错,票都卖不出去,进去就摸到侧面第五六排坐下——我们买的是最后一排的票。幸好这一幕,是古典的一场,三色中的白(白色组曲),美是很美的,可是不是我那杯茶,正好静下心来,定定神。正在想不知Ithaca坐在哪里,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踮着脚尖儿走进来——竟然坐在了更前排!芭蕾果然还是曲高和寡,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有中间坐着人,其中又有不少是使馆和媒体的,不用买票,两翼基本空着。这样大的舞团自然不欺场的,可是不免让人觉得惭愧。

我和Ithaca幕间时会师,见到中间的座位有些人离开,大喜。我们坐得太侧,演员跳到幕两侧时什么也看不到。到开幕时,Ithaca一下瞄到前一二排竟然有空位,跑去了二排的,给我占住第一排的位子。问她时,说是觉得第一排和台上的帅哥们呼吸相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就厚着脸皮坐下来,脸儿仰得高高的,看那出向往了很久的悲情故事。

我完全不认识巴黎大歌剧院的演员们,宣传册又没来得及抢购到,只好抻着脖子死死盯着Ithaca一早就要瞻仰的那一位。照我看,跳舞的男演员们没几个长得漂亮, 一不小心就奶油了,我喜欢的那几位都长得坑坑巴巴,过分有棱有角,可是一跳起来,他们都是王子,都变成让人仰望的星星。台上这位也不例外,他的相貌和另几位男主角相比,倒好象男演员里克里夫欧文和别的英国绅士们比起来,说好看是不能够的,勉强说成特别倒无不妥。可是慢慢地你来我往,舞台上渐渐掀起热潮,眼看着他在台上奔来跑去,无休止的疯狂的精力,狂躁不安的灵魂,地搅天翻的痛苦和热情,汗水溅了一地,蒸着一整个的剧场。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像京剧里挑滑车,力挡千军呢。这是罗朗佩蒂(Roland Petit)《阿莱城的姑娘》。

后来翻看演员图片,怀疑这一位是叫作Manuel Legris,图上照成了帅哥一枚。不过芭蕾演员的大头像十分唬人,和台上大相径庭,不能做数。回想中,沉香屑,第一炉香那样的意境是没有的,对于我这种贪吃的俗人,咂咂嘴的滋味倒有几分。


dancer
21:53:28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