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15 October

进城看戏

昨大好人邀我去国家大剧院看跳舞。不知怎么那么机缘巧,她得到票的,恰是三场演出里我唯一想看那场,并且竟然是八百八十元的池座票,视野不远不近,看得十分惬意。

不过望京上班族进城看戏可不是容易事,我只好请了半钟头假,打车坐地铁又转车,在大厅等人时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坐在台阶上又被保安轰起来,只有持票入场才有座有吃喝。我们匆匆吞了三明治和蛋糕(所幸是泰笛黛丝货色,味道尚可),奔到座儿上,却迟了几分钟才开演。

总之荷兰舞蹈剧场(Nederlands Dans Theater)不负我心,我们倒负了它。不爱感冒,看了两场实在坚持不住先撤了;我是困得东倒西歪,幕间休息差点睡着(不晓得为啥要两次幕间,各二十分钟,难道是给人吞三明治的?),心里明明惋惜的,可惜精神这东西难强打。

第一场是《蜡之翼》(Wings of Wax),取的是希腊神话的典,伊卡洛斯(Icarus)“因为飞得太高而被太阳晒化了翅膀上的蜡”。我终究没看出来翅膀和蜡和舞码之间的关系,虽然挣扎是有的,痛苦也不少,总之现代舞很容易就朝着纠结的路数走去。可是编的和跳的都圆熟到难以挑剔,常常出现两组以上的双人舞,各自动作不同,此起彼伏,却错落有秩,团团转转,没有谁抢了谁的风头,让我想起太极来。落幕后,不爱说音乐听得她心都碎了。

第二场是《自言自语》(Speak for Yourself)。我不懂音乐,只觉得巴赫的曲子实在不适合做现代舞背景。音乐之前的嗡嗡作响,搅得不爱的感冒更重了。她老人家刚打电话来,原来已经病假在家,提起这支舞,她说看得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当时心里一个劲儿想着,我这是干嘛来了。我立答,自虐!

可是荷兰舞蹈剧场I团怎么那么美呀。不爱幕间嘀咕,我觉得现代舞比齐刷刷的芭蕾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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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第二场,我算明白了,该舞团的编舞同志们都不重女性,虽然女舞者不少,其分量表现力比男舞者大大不及,有点花瓶。其中有两个卷发胡子兄,有点像古希腊和竹林七贤的mix,跳的非常的曼妙出色。而我打瞌睡的第三场,男女双人舞基本上是梦游着看的,惟有男男双人舞,我的眼睛才自动睁开……

第三场不知为啥译作《告别》(Signing Off),不如叫“退场”,黯然销魂,小提琴也拉得人心胆俱裂。大部分舞者都着白衣,唯一作别去姿态的男子光头,穿着一身黑西服,背对观众。到他突然转身,原来西服里面裸着胸膛,那么拘谨的衣服,动作大到有撕裂的危险,令人担心得目不转睛,很激烈好看。不过——北欧类似样貌的光头男子着实不少,我看着看着,老觉得是我们一个瑞典经理脱了眼镜跑台上去了——并且不用乔装,谁让他穿西服来着。

第二场也颇有几个光头男,有的动作呢,我老疑惑有中国武术的神韵(或是我老眼昏花没看清楚),看着看着,脑筋就开小差到少林寺去……

不过伊们跳的真是好呀,除了一个日本人(刚开场时有点没进状态,warm up后又很high),个个都很独舞气质。据说荷兰舞蹈剧场的两组,I团是技术成熟的资深舞者,II团是年轻人。大叔控们一定不要错过(惟有光头不可忍受的同志就算了)。

还没说他们的灯光,他们的布景呢。难怪HK的才子才女们纷纷的跑到性都去,那是知音的大本营罢。《蜡之翼》是空中悬了一棵头朝下的大树,黑色的树根向着天。空中吊下一盏射灯,随着躯体们旋转。《自言自语》最震撼,空中刷刷地喷着雨雾,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舞者就在这雨中飞跃、滑地、翻滚,灯光又亮又暗,雨水也忽明忽暗,合着那么有爆发力的身体与脚步,可知多刺激。《告别》是一时舞台两侧,一时从上到下,披挂起巨幅黑色绸子,被吹成浪,吞吐着渺小的舞者……

花样这么多,竟都是极简的……颜色是单纯的黑、白、灰,尽极耀眼。总之就很适合边看,边发呆。

扫了一眼我们周围的观众,净是衣冠楚楚、衣香鬓影的…………老先生老太太:?: 并且统统操广东话,有点莫名其妙。

散场本有演员交流活动,我实在撑不住往地上垂的脑袋,偃旗息鼓回家了。

21:07:13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