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9 June

搬家

在瑞典第二次搬家,第一次是从过渡公寓搬到现在的公寓,这一次是在上海工作的房东要回国,把我们踢走。同一家外包公司负责帮我们找房。我们要求不高,跟现在大体类似就行,不料结果很不靠谱。第一个比现在大一倍半(当然也贵那么多),第二个比现在小一半,被一个光棍住得像黑山洞。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策略有效降低了我们的期望值,一看到第三个就在对面楼、和现在公寓面积差不多的房子马上应承了——是试图规避再住过渡公寓的命运。过度公寓虽好,毕竟临时感时刻悬在头顶。

现在住的地段是传统的草根区,最爱有三,一是两行参天大树,夏日如伞如盖,白花在空气里散发芳香;二是紧挨着公交车站,上班虽在另一个城市,却只15分钟路程;三是周围超市环立,高中低档皆有,三百米外的商场里有药店、邮局和影院,对无车族异常方便。

新公寓这几项一样不差,问题是我们光看外在美了,今天拿了钥匙收房,当头一棒:
家具陈旧,而且清洁不够,处处前人“遗迹”,虽然中介的美女勒令房东再把最不合格的地方重来一遍,也好不过目前已有八十年历史的老房。
墙上挂满奇怪的装饰画,最可怕是一巨大丑陋手造“浮雕”,终于在中介美女的帮助下说服房东搬走。
卧室里竟然只有一张单人床,非常晕菜,看房时明明说好是两张床。结果今天只好回到全部打包完毕堆满箱子的旧公寓过夜。
冰箱的冷冻室门关不上,我们现在的冻货面临冰消雪化的命运,可怜我斥一百六十块巨资买的虾饺:cry:
没有网络,得去买移动宽带。
煤气不是自动点火的,要用打火器。
垃圾房不整洁。
比现在公寓少三平米。
贵五百块:cry:

收房回来两人郁闷得说不出话(臭骂自己:让你省钱!)。月有阴晴圆缺,今天无疑是缺的一晚。我建议C同学明天和给我们搬家的澳大利亚大叔抱头痛哭(两人在今天打包时结成了临时的革命友谊,一起嘲讽某些变态的日本人来着,明天还要一起经历旧变新的历程)。

七月和十一月来的客人,请自打预防针:evil:

17:40:50 - barb -

18 June

荒于嬉

今天是业荒于嬉的一天,抄录围脖流水账:

早上立志去图书馆学习,于是背上电脑和厚书。路过商店先去买了明天去同事家做客的礼物,路过饼店又买了甜饼面包若干,然后觉得肚饿,去海边吃了冰淇淋和午饭,然后返回去图书馆的路上,看见雁群,跑去它们中间拍照一通,看了会儿池塘里新出生的小鸭子。终于进了图书馆,结果看了20分钟书就关门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由衷地总结道,玩儿就是比学习好啊!很喜欢中午吃的一餐,好不容易发现一家能吃的瑞典餐馆。边吃边遗憾上次师父来没有发现这一家,竟然去吃了丹麦菜:evil: 大雁们也很美,我忙于拍照,据说踩了一脚鸟屎。今天分别看到天鹅、鸭子和大雁,马尔默真应该取个别号“鹅和鸭山庄”。



Salt&brygga餐厅


我的鹿肉千层面(明天要去看的同事的爹是打这种鹿的猎人)


鱼汤,厨师说里头有种波罗的海的鱼我不应该吃,于是便宜了C


他们也吃得很开心


边走边吃


吃饱了的在打盹



16:59:42 - barb -

17 June

打呼噜

据说最近睡觉猛打呼噜,某人不但录音给我听,还打着关怀的旗号买了一对塞鼻子的环给我,估计是忍无可忍。

这种奇怪的东西,只有纳德惯了的瑞典人能发明出来。我见到的另一个怪东西是挠头皮的抓子,看起来像个打蛋器,使力往头顶一按就张开来摩擦头皮,瑞典语老师作为奖品发给Cathayan他们这些小学生。

话说这个叫Nozovent的塞鼻子环,是一个透明胶皮条,用手一卷把两端塞进鼻孔,就自己撑在鼻孔里。据说用上以后没再发生令人担心的憋气现象。但当事人的感受是,第一做梦明显变多,不知道是因为呼吸顺畅了睡得好而变多,还是因为鼻子有异物不舒服才变多。第二是早上鼻孔明显变大,深呼吸鼻翼大张,很可怕。今天早上醒来这玩意儿不翼而飞,后来在地板上找到,估计是身体天然的排斥反应。

跟同事说被勒令戴这个,大家都笑。我说戴上象头牛,约瑟芬说她妹还花钱扎孔戴上个那样的鼻环呢。姬丝蒂娜说她姐用一个贴在外鼻梁的东西治。安妮卡说她老公忍无可忍,睡沙发去了。好像我还是率先使用这个瑞典专利的。有趣的是,包装盒上的招贴画上是安眠的妻子,使用图解也是位红唇佳人。难道瑞典打呼噜的都是女人?


R173-instructions
19:29:18 - barb -

16 June

斯京拾遗


微笑的狮子


瓦萨沉船——才开出一千米就沉了。中国当时(明代)还没有这么大的战舰。


沉船博物馆背后的墓园


安憩


北欧博物馆在展出历代衣服


市政厅院里


市政厅楼上



小岛墙角


七十年代的瑞典设计

19:12:46 - barb -

14 June

斯京阳光下

这两天天不好,人们钝钝的,醒着也象做梦。于是怀念起斯德哥尔摩的大太阳,刺眼到不戴墨镜出不了门,照回来的照片都曝光过度看不清楚。

从前舒国治盛赞瑞典风土人情之好,我以为是真的——想起伯格曼那样的电影,和福利社会主义。二去斯德哥尔摩才觉得是谬赞——如果他拿斯德哥尔摩当坐标的话。首先一切首都都有类似的地方,之大之脏之乱之政治之商业之全球化,这一点斯京和北京没啥不同。其次斯德哥尔摩不是典型的瑞典,既没有南部的平原森林,也没有北部的山地旷野,反而像岛群,地理上得天独厚,但不具代表性。

所以和大城市相比,它缺少多样性,远不如北京、巴黎好玩(钻来钻去、寻幽探秘那种);和小地方相比,又没有马尔默、Lund整洁静谧,属于两头不靠。唯一好的地方是水,有点象威尼斯的泻湖,但其实是海,太阳升起又落下,波光变幻无穷。

无聊中仍有新鲜感,像我们住的比利时人开的客栈,床头放着小熊,告诉我们他叫Eric。像途经皇后公园露天美食,吃到瑞典人做的锅贴饺子(非常非常好吃,但是四十五块只有四个),看到大蒜冰淇淋招牌。像在拍博物馆,半裸男入镜头(罗省汉旁白:真想把这个小朋友抱走)。像皇宫换岗,士兵们在马粪间踢正步。



标准风景照乙张,在动物园岛桥头上


床头的Eric


也只有北欧人能这样苦晒着吃喝


锅贴饺子摊儿,从厨子到收银员都是瑞典人,兼做烧卖


大蒜店,大蒜热狗、大蒜冰淇淋、大蒜……


敬请抱走


换岗,后面是女卫士一名

20:39:13 - barb -

12 June

哭泣的男孩

昨天下午去Lund朋友家吃饭,迷失在几百栋房子的桃花源里(到处是森林和草),但是整条路很静,除了两个玩滑板的小朋友看不到人,问路无方。越走越怀疑错了,终于在路对面草坡上看到两个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穿着深色tee的高个男孩和一个年长的男人道别,然后年长的男人开车走了。看到男孩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然坐在花坛边上默默看着草地,我跑过去问路,差两米的时候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说了句“打扰一下”,然后他抬起头来——泪流满面,我哪想到是这个情景,呆呆地说“真对不起,我们迷路了,不得不打扰你……”他说“我也很对不起……”他的眼睛很大很亮,泪珠这时还在扑簌地滚落。他并不擦眼泪,已经站起来要帮忙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这会儿走掉,就告诉他我们在找227号,不知走的方向对不对。他说我住90号,你看路这面是偶数号,你们找的奇数号在那边,沿着你来的方向应该可以找到。我说好,谢谢,说不出啥冒昧的安慰的话,于是说了句祝你后半天愉快。他说你也是,向我们挥了挥手,慢慢走进草丛里。

07:48:06 - barb -

10 June

百货公司

呀,我真喜欢百货公司。一种是老牌的,闪着古旧的铜色的,一种是新奇好玩堆满小玩意儿的。在斯京专门朝拜了NK,很喜欢它坚实古朴的大楼。他们卖的东西中规中矩,往保守的套路走,胜在齐全,比如阿迪达斯就有by Stella McCartney和耐克复刻什么的,别小看这些大城市司空见惯的东西,斯京连uniqlo都没有,更别说+J。走一圈下来觉得它好像拉夫劳伦的套头衫,老牌保守周正结实,新意欠奉。阳光二世祖拎着购物袋和大波女友走在其间挥洒自如,倒是好风景。

经过舞蹈博物馆又走到约瑟芬介绍的购物街,走入丽花皇宫样大灯泡装饰的百货店,有头饰衣服鞋子画册——有一本叫我的潮人妈妈,奉献七十年代妈妈们的旧照,不被岁月磨损的摩登,我有点后悔没买。最喜欢的东西被他们拿来装饰橱窗:玩具复古相机,不是乐摸,是真玩具,塑料的,精工细做,专诱惑成年人。






18:46:52 - barb -

05 June

慢车

这次去斯德哥尔摩是慢车,五个半小时,是这几年最“漫长”的火车旅行。以前曾经从巴塞罗那坐到马德里,或者从罗马坐到佛罗伦萨,都是三小时就到的高速列车。马尔默到斯德哥尔摩也有高速车,四个半小时,九百多块,慢车只要四百多(飞机三百五十块,但换车进城还得两百块),立刻选了经济的。想当年上学时谁没坐过十小时以上的硬座,多一小时算什么。没想到这段旅程特别难耐。

一是一路特别颠簸,可能是铁轨老,车厢更老。我们的“硬座”明显是卧铺车厢改造的,分成一间间小舱,两张铺对着,每张坐三个人,上铺放东西。晃得猛了,大家都有想躺下的欲望,却没有扶手可以靠着,还得保持一定的“尊严”。最惨的是坐中间座位的,我身边的女孩夹在窗口的男青年和门口的我之间,摆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睡姿,包括盘着腿面壁,背对车厢,脑门顶着靠背的,象做瑜珈。她对面的胖女孩,夹在窗口的女青年和门口的Cathayan之间,右脚搭在左膝盖上,把腿支成电脑桌,上着上着网就用这个姿势驮着电脑睡着了。

二是风景乏味,一出斯科讷省就是没完没了的森林,一路到头,情形和在华北平原旅行类似,除了钻天杨没别的,没看吐了还能写出白杨礼赞的人让人佩服。记得LP欧洲上有人就这么写,在瑞典由南往北火车旅行最好坐夜车,因为白天实在没啥好看的。

为什么有的人能坐火车游遍整个世界?那肯定不是无聊的瑞典路线。在意大利从维洛那坐到威尼斯的时候,人很多,笑笑吵吵的,我的脚下躺着一只狗。从北京坐到拉萨的时候,即使是无人区,景色也变幻无穷。这一躺车里,人们静默无语,连赶走坐错位子的人也象默片。气闷了找不到可以打开的窗子,我们象老烟枪一样跑到车厢连接处换气。下了车,高兴得想跳舞,到没到目的地倒没那么要紧了。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很顺利,首先是换成了正经的硬座车(乌拉!),一人一张扶手椅,不用担心睡倒在别人身上。其次南下的人和北上的人好像是不同人种——虽然还是一声不吭,不过开始四仰八叉,想怎么来怎么来。这下充分体现了小个子的优势,我有样学样,把腿敲到小桌板上,来个金钟倒挂式睡觉。热得满身大汗的Cathayan也打开了一面车窗,让晚风吹进来。晚间九点天还没黑,晚霞飞起,映入林间湖水,一切突然变得美好起来。慢突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13:24:10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