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2 March

启敏

我从来是中芭的门外汉,名字知道几个,内里乾坤没研究过。是通过采声知道朱妍如雷灌耳的名字,也暗自欣赏过冷美人张剑稳若磐石的下盘功夫,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有一小撮痴心的观众,在中芭的开放日里,只喜欢叫“启敏,启敏”,舞台上的人群里略看见一个娇小的影子。那时刚开始看芭蕾,打小努哥的录像起家,眼高于顶,从来没以粉丝的心态仰视过中芭,虽然的确从他们那里得到最近身的熏陶:仙子们是在同一片烟尘滚滚里诞生的。

周五看中芭经典三合一,像突如其来的爱情故事,无预备地领教了王启敏的厉害。第一场《舞姬》,看过小努哥异国风情的编舞,就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除了李俊打了个大趔趄,搞得观众大跌眼镜。第二场《梁祝》,瑞典人“佩尔·伊斯伯格”编舞,我一向对瑞典人十分凉薄……不说也罢。第三场,啊我原来腹诽的中国男人留八字胡原来没有那么难看,开场先用宝光灿烂的舞会震撼了一下(两个金澄澄的柱子很碍眼),从梁祝北欧式简洁灯光里跳进了花团锦簇的俄罗斯旧贵族的腐朽生活……女主角达吉亚娜的衣服真好看,洋红长裙子,一抬起腿来白纱累累层层,像歌舞伎那种先敬罗衣的庄重,她和公爵共舞,华丽圆熟,哪有一点点乡土气,直把唾弃她的奥涅金惊呆了,手足无措(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下一幕繁华落尽,她和公爵化身为最平凡而圆满的夫妇,婚姻的好处和寡味,坦然接受,携手并济。这时肠子都悔青了的奥涅金死缠烂打地求爱,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又同情,可惜她是那种最简单因而最决绝的姑娘,在过往的爱和未来岁月里挣扎,终于挣脱了他的手……这么有意思的(花花公子的)故事怎么给我错过了,普希金倒罢了,反正我也不读诗,竟然舞剧从来没看过,从今起我要追逐John Cranko的名字。

启敏跳得真好,拉拉扯扯间,那么悲怆,达吉亚娜挣脱的,是她曾经求之不得,却终于写下这些句子的手:
“……我怕:在我恭顺的祈求里,您那一双严厉的眼睛……我希望能够抱住您的膝头,痛哭一场,俯在您的脚下,倾吐我的怨诉,表白,恳求,说出一切一切所能说出的话,而我却必须用假装的清醒武装起自己的言语和视线,去跟您平心静气地交谈,望着您,用一双愉快的眼睛!……”



posted at 20:00:49 on 03/22/09 by barb - Category: Danc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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