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7 April

歌德堡

昨在facebook贴了歌德堡街头照的照片,注明Gothenberg,某某和某某问,这是德国吗,古登堡?跟我第一次见到Junshan和爱先生的照片反应一样,这个名字也太德国了。实际上跟德国没关系,是瑞典的第二大城市,瑞典语写作Göteborg,读音大致是“约特伯依”,Gothenberg是英文,相当于咱们管London叫伦敦,是翻译。

虽然号称第二大,人口不过五十万,大致看了看,不过斯图加特的规模。瑞典国土面积比德国大,却地广人稀,不象德国大城市密布。我们号称第三大城市的马尔默,前阵子刚庆祝人口突破三十万,这还多亏了中东超生游击队,不然还一直在二十万徘徊。绕城走一圈,还没有中国一个县城大。

虽然人口只相差二十万,坐火车不过三小时,歌德堡却明显显得比马尔默脏吵。去年Jun来马尔默的时候一个劲儿赞叹这里干净,我们住了近一年没什么感觉,去旅行也是哪哪儿都新鲜,没法和住家比,这下看着两个相近的瑞典城市,差异很明显。都说瑞典出名的整洁环保,那是没有两千万人的城市……

在哥德堡两日呆得很愉快,首先归功于撞到一所好酒店。是座老房子,楼梯走廊历历是岁月的痕迹,同时干净整洁,职员温文有礼。房间是团花窗帘,床上摆着手织毛线毯,顶上一只小小水晶灯。床舒服极了,一夜好睡。地段极佳,挨着中心购物街,一侧是火车站,一侧是公园,一侧是我办事要去的地方。最主要的是价钱还不贵——北欧住店让人肉疼,最可气的是一次到哥本哈根出差半夜睡不着去美女同事的房间聊天,竟然有根房梁从房顶跨过半个房间伸到她的床尾,一不小心就碰脑袋,这样的房间居然盛惠一千四一夜。

其次归功于我们自己闲散无计划。头天晃到美术馆,看了看他们藏的大牌画家的二流作品,毕加索马蒂斯莫奈之流,有两幅蒙克倒是很好的——上次Joy说抱病专程去奥斯陆看他的画不尽如人意,也不知比这两幅怎样,一幅叫The Sick Girl,一幅叫The Vampire。我自己最为满意的是看到两幅夏加尔,一幅卢卡斯克拉纳赫——自打上次在罗马的博盖赛美术馆看到克拉纳赫特展,就迷他迷得不得了,多见一幅都是好的,这回这幅是老题材,莎乐美抱着圣约翰的人头诡秘一笑。晚上临时起意,去电影院看了部好莱坞烂片。

第二天办完事去了植物园。该园又大又分散,跟北京植物园一样,老年人偏多。好在三不五时就能见到几株花树,樱花玉兰杜鹃恭逢其盛,有娇柔的粉白,又有暴烈的艳红,有的花一口气开到碗口大,总算是把讨厌的冬天轰走了。



老酒店休息厅


美术馆的罗丹雕像“浪子”,他身后左边是莫奈的莲池,右边是梵高的橄榄树











20:38:54 - barb -

26 April

悲喜剧

自从有了Kindle后超级懈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电脑不开新衣不买,抱着Kindle晨昏定省,把亲朋好友发来的小说一口气看了三五十本。复活节去歌德堡办事,往返路上一直看一部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的古装小说,昨天晚上回到家看完,是个大悲剧,忍不住写信给I小姐抱怨。好不容易上位的男主角二号在暧昧了N多章节后好不容易和女主角好上就死掉了,一生多舛不得善终,前半部扑腾得风生水起的男主角一号一无所获孤独终老,女主角怀着遗腹子远走天涯……我这种无良读者看悲剧不但哭不出来,还有破口大骂的倾向,想一想十分奇怪。

照说最悲摧的是写现实生活的无奈,比如The End of the Affair,那真是还君明珠双泪垂,可是结局约在预料之中,无所谓悲喜,琢磨的是过程不是结局。问题大抵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期望值决定了满足感。看女人写的武侠宫廷小说期待的是言情,等于戏剧感,非喜即悲,淡淡的正剧抓不住注意力。莎士比亚的悲剧常常打败喜剧,眼泪比微笑让人记得久,大概是因为眼泪是为别人流的,比起为了自己还略显蠢相的哈哈大笑显得高尚。但我是这么功利的一个读者,看到悲剧,尤其主角最后统统死光的,就觉得前面白看了。我们视死如归是因为前途的未知,如果都知道了还活个啥劲儿。一面要求大团圆,一面要求过程要震撼人心感人落泪,我也自觉理亏,幸好读者不都是我这样儿的。

上星期跟某公司电话面试,一位声音温柔镇静的女士问我对幸福的定义,我准备滔滔不绝的工作计划一句也没用上,犹豫了一会儿实话实说,幸福就是四个字,求仁得仁。所以(追求感人肺腑大团圆言情小说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20:27:23 - barb -

03 April

乌有乡

上个周末跟姬丝蒂娜和菲力普去了奇异的拉多尼亚国(Ladonia),该国坐落于Skane省的山犄角,是一个叫Lars Vilks的艺术家搞出来的,国土面积一平方公里,成立于一九九六年——当然没人承认,主体建筑Nimis纯属违章建筑,政府老想把它拆了。该国提倡环保,接受“公民”申请,菲力普他爹花了二百块,弄了个响当当的“公爵”。

瑞典南部一马平川,连个土坡都没有,抬眼就望到丹麦的雨云,Nimis所在的小山头因此很珍稀。虽然山不高,路不远,但布满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和碎石头,走得万分小心,不过艰难险阻只历时半小时,就看到它的怪堡垒——一块块漂流木钉起来的城池(从一九八零年建起),顺着只能容下一人的通道上上下下,就穿到它们围着的巨大礁石上,海风正劲,海水正蓝。

我们坐在石头上吃火鸡三明治,听到头上钉钉当当,菲力普说,是他,他在干活儿。他蹿到最远的架子打探,回来说,不光是Lars Vilks在,还有个保镖保护他。话说Vilks几年前在丹麦报纸上发表了一幅穆罕默德的漫画像,于是被穆斯林世界下通缉令追杀,看来瑞典政府还算条理分明,建筑虽属违章,公民的生命安全还是要保障。我们下山的时候,正好赶上Vilks下班,一个花白头发大胡子老头儿,不修边幅,身后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除了木架子Nimis,不远处还有个建筑Arx,也是老头儿搞的。是碎石头搭起来的建筑,没有顶棚因此不算房子,就算是个雕塑吧——石头里有时还插着把铲草的钢叉子什么的。因为形状让人想起高迪,就没有大惊小怪。




“国门”


国土Nimis



19:37:09 - barb -

02 April

About a boy

昨天温习了一下About a boy,一口气看完了。这几年电影看得越来越少,也不太耐烦端坐电视机前看DVD,所以很欢迎这种轻松诙谐的电影,让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虽然很多喜剧电影仔细一想,调子是灰色的。这个电影儿最好的地方是没有热烈的高潮,眼看直冲峰顶,一口气没提住,泄了,哎,竟然也没什么。既不意外,也不失望,也许还能笑出声来。Nick Hornby的小说大多这样,既要耍小聪明逗人笑,又不盲目乐观,在悲喜交加里走条中间路线。

这个戏差不多是Hugh Grant的电影里我最喜欢的一个,A Single Man里爱上老师的大学生Nicholas Hoult还是个怪小孩,眉毛横着长,象儿童Spock,谁想到七年后长成一幅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样子。怪小孩他妈Toni Collette也非常可爱,以至于三怪凑在一块儿气场很合,格兰特先生一贯夸张的表演方式被另两位修理得恰到好处。最乐的一幕是怪小孩拿他妈做的硬面包喂鸭子,实在硬得掰不下来,整只扔进湖里,一只鸭子不幸中弹屁股朝天……不是我没同情心,实在是情境和凶器太日常了所以爆笑到出人意表,Hornby不愧聪明绝顶。

这种无关风月的轻喜剧还有什么,一时想起来一个《雨人》,未免太励志;又想起来一个《一条名叫旺达的鱼》,又笑得太厉害太疯……也许,Almost Famous?这样保证两小时欢乐时光的电影多多益善。


NH
17:39:27 - ba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