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的不老歌

24 January

生活黑洞

拉着窗帘看书,借台灯的光,大白天的,倒像在黑夜。看亦舒,《不易居》。

一个上海女孩,去加国读书。生活之苦累。除去异域的夸张,天下生活,莫不如此,如果,你不是含着银汤匙出生。

当然她后来挺了过来。最后大家都会挺过来。中间有人掉队沉沦。

看到其中一段话,那时女孩在打工的餐馆烫伤了脚背:“半夜醒来,只觉得自己似一个打地道希望出生天的囚徒,在黑暗地底挖掘,不知方向可走对,可会有一日通到地面见到光明。地道长且窄,闷又热,她站不直,透不过气,就快支持不住了。”

看到这里,自然只能想起《肖申克的救赎》。挖地道的过程略去,越略去越想得人不寒而栗。二十年过去。地道里那个人匍匐逡巡瑟缩蹂蹭,大雨倾盆,心中终于大放光明。

但是,他们不是说了,他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远比那什么任务更不可能。还有多少人做了一半。

那上吊的老人叫什么来着?老布是不是?

我只能叹息一声,幸亏我是看电影的,不是那个正在挖洞的:wink:

又想到侯孝贤,很静很静的电影。看电影的人或哭或震撼,电影里的人还在默默生活,导演,他在另一个纪元。

看电影就是如此吧,再震动,痛,或其他,都是远隔千山万水的感情。身在其中的,哪有功夫自怜。

我们过着自己的生活,又在电影上看别人生活。生活无闻,电影苦痛。某种程度上,怜惜着电影,哪怕是周星星的一个笑容,也是怜惜自己。

我一直知道生活闷,只是没想到闷成这样。

后来,大家都看电影去了。
后来,大家都看话剧去了。
后来,大家都上网……
旁边有人唱:“第一口蛋糕的滋味……太阳上山,太阳落山,冰淇淋流泪……”

我看的那段字下面,又有一段,那名叫石子的女孩:

“第二天一早醒来,掀开胶布视察伤口,信不信由你,鲜粉红的新肉已经填满疮疤,生命力竟这么强!石子惆怅,看情形那条地道有机会凿穿,她在等待第一线金光自地道口射到她身上。”

又一个Andy。所以,我们看另一场电影,等待第二口蛋糕的滋味。
13:10:00 - barb -